白蔷道:“依奴婢看,那大周的三王爷果然是个极好的男儿,他若是将来做了皇帝,就算他再宠爱七公主,后宫不可能只有七公主一个人,皇后,皇贵妃,贵妃,哪一个不是金尊玉贵的,您看看咱们的贵妃娘娘,和皇后又有什么区别,您自幼受贵妃娘娘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生就倾城容貌,难道还怕天长地久,得不到他的心吗?七公主,奴婢冷眼看着,相貌资质哪一点能和您比啊。”
洛仙本来听到洛妍说这番道理的时候,就有些动心了,再被白蔷一劝,心思就更活泛了。
她脑子里不由浮现起宴紫轩那张俊逸潇洒的面孔来,南楚几个皇子虽然也个个出色,但是比起宴紫轩来,总是多了些书卷气而少了些阳刚,像宴紫轩那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男儿啊。
可是那样的男子,偏对自己那样敷衍,那样冷。
洛仙叹道:“可是,他似乎对我十分冷淡。”
白蔷道:“他是一国皇子,您是公主之尊,他自然要恪守礼数,否则,和那市井登徒子又有什么区别?”
洛仙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当真如此?”
白蔷道:“三王爷要在南楚呆上一阵子,这些日子他都住在宫里,您还怕没有机会见到他吗?再说,您和七公主是亲姐妹,去她宫里坐坐,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还怕他不会注意到您吗?”
洛仙先是有点动心,但是她又想到自己何等尊贵之人,如今竟然要去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又觉得心酸,刚刚泛起亮色的美目又黯淡下去。
白蔷见状忙道:“公主,这当口您可要振作起来啊,不然的话,三王爷一回大周,那可就是山长水远再也见不到面了啊。”
这句话无疑像给洛仙打了一剂强心针,白蔷说的是,像宴紫轩这样的男子,错过了就再也难寻第二个。
是像洛妍一样,嫁的不高不低,不情不愿,还是像洛欢一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其中全要看自己。
就连薛贵妃,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何尝不是靠自己的努力经营?
自己生的美貌,若是再有温存小意,宴紫轩不可能对自己不动心。
洛仙暗暗握住了拳头。
薛贵妃寝宫。
皇帝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宴会还没结束就已经有了朦胧醉意,薛贵妃便让丽妃扶了皇帝去她寝宫休息,自己独自回了寝宫。
薛贵妃换了一身家常的鹅黄轻罗长裙,自胸前一直逶迤而下,肩上披了一件软罗织金平绣榴开百子的肩帛,倚在贵妃长榻上看婷依剥石榴。
婷依将鲜红欲滴的石榴籽一粒粒的剥到案几上的白玉小碗里,她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剥出了大半碗。
薛贵妃拈起一粒石榴籽慢慢的吃了,缓缓道:“皇上睡下了没有?”
外间走出一名宫女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到了丽妃宫里就睡下了。”
薛贵妃点点头,挥手示意宫女退下,继续漫不经心的拈了石榴来吃,屋里出奇的静谧,只有屋角的沙漏缓缓的流泻,无声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外间响起了脚步声,珠帘一晃,闪进来一名俊朗青年男子,他披了一领深色斗篷,把夜间的寒意都带了进来。
男子将披风解下扔给了婷依,朝榻上的薛贵妃施礼道:“母妃。”
来人正是薛贵妃的儿子庆王洛郁,按说眼下已经到了晚上,皇子不得到妃嫔的寝宫,但是以薛贵妃母子的得宠程度,这样的见面并不奇怪。
薛贵妃关切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当心外面凉。”
洛郁脱了披风,又在炭火盆边暖和了一下手,才在桌边坐了下来,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只觉得通身暖和不少,这才笑道:“想着母妃还没睡,过来和母妃说说话。”
薛贵妃莞尔:“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我还不知道你,哪次不是有事才会来找我?”
洛郁道:“母妃瞧您说的,当儿臣什么人了。”
薛贵妃慈爱一笑:“我见你晚上都没吃什么,叫小厨房帮你做碗虾仁粥吧。”
洛郁一听笑道:“母妃这里的虾仁粥最是好味。”
母子两个说了会子家常话,屋里一派温馨。
薛贵妃看似不经意道:“这几日,宴紫轩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