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王夫人听了心中也是一动。
他缺钱,更爱钱。无论是再多的钱,堆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觉得够。
自打知道薛家拿着贾玖送的石头挣了数百万两银子之后,王夫人的心里就跟猫挠了一般。王夫人天天想着怎么从薛家手里把钱抠出来,每天晚上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着怎么再搂些银钱。
王夫人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薛家和薛宝钗的身上,却忘记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大财主。年入三万两白银。
王夫人很想自己开口,却知道自己若是开口了,一定会引起贾母的反感,只能给探春使眼色。
探春无法,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记得道门每个月也会送份例来。道门也有给二姐姐产业么?”
贾倩和贾清沉默了一会儿,贾倩才道:“我不是道门中人,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道门送来的东西,很多都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比方说二姐姐的琴、剑谱,还有日常用的香、胭脂水粉什么的,很多都无法用金钱估量。至于三姑姑说的产业,如今道门金衣道子一脉以姑姑为尊,金衣道子一脉的资源都归姑姑调动。这也是为什么姑姑开口要石头,道门就送来了那么多的仿太湖石的原因。这些石头原来就是金衣道子一脉的财产。姑姑动了就动了,只是数量过大的话,道门上层有人会问罢了。道门的产业进项,自然是归道门的。只要不太过分,只要姑姑依旧是金衣道子一脉的领袖,道门自然不会亏待了姑姑。”
薛宝琴听了,更是惊叹不已。
贾宝玉最是不耐烦这些事情,道:“什么儒道释,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贾清笑道:“宝二叔又来了。”
贾宝玉嘟着嘴,道:“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满口都是经济的,没的庸俗,叫人心烦。”
贾清答道:“那么依宝二叔说的,您就不用吃饭穿衣裳了?这些也是用银钱买的,或者是通过经营得来的,可不是天上掉的。”
贾宝玉答道:“我的吃穿用度却不是。”
贾清答道:“却是贾家的老祖宗们用血换来的爵位的附属品。宝二叔,我知道您不喜欢这些话题,但是请您慎言。话出口的时候,也请您多想想浴血沙场的老祖宗。如果当年两位老祖宗不拿命去拼,我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格拉里面刨土呢。如果没有两位老祖宗,只怕您这会儿也在发愁明天吃什么呢?哪里来的那些东西给您糟蹋?”
贾清最是看不上贾宝玉这种人了。
吃着老荣国公的,穿着老荣国公的,住着老荣国公的,可是转脸,又把老荣国公归到了禄蠹之中。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了骂娘,说的就是贾宝玉这种人。而且贾宝玉更加过分,别人还是等把碗放下了,才开始骂,他是手里端着碗,就开始骂了。
贾清觉得,无论是贾宝玉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有些话,的确不是他应该说的。他可以私底下跟长辈请教,不去跟长辈请教,却在这里宣扬这种理论,那就是人品有问题了。
贾清不觉得,以贾宝玉的聪明劲儿,会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
贾宝玉涨红了脸,史湘云却拍手笑道:“该!宝玉,我就说你的那些话不中听,叫你不要说,你次次不听我的。如今,可算是得到教训了吧?”
贾宝玉涨红了脸,忽然站了起来,给贾清作了一揖,慌得贾清连忙站起来。
“宝二叔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
贾清可不是当初的那些乡下来的小女孩。换了以前的他,如果不在贾母面前,也许就生生地受了这一礼了。可是经过嬷嬷的教导之后,他便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是装模作样,也不能只在人前装模作样,就连在人后,也一样要端着,一样要守礼。
贾宝玉道:“往日里,不曾有人教导过我,我也由着自己的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今听了这话,方才明白竟然是自己错了。好清儿,你可原谅我?”
贾清连忙道:“宝二叔说的哪门子话?侄女儿哪里经得起您这一礼?要我说,往日里,老太太也好,三姑姑也好,云姑姑也好,宝姑姑也好,都不止一次提点过宝二叔,只不过诸位长辈说得含蓄又委婉,宝二叔又仗着老太太的宠爱,故而不曾入心罢了。如今,我也不过是老调重弹,哪里经得起这一礼?”
贾宝玉倒是愣住了。
贾母向贾宝玉招招手,让贾宝玉过去,搂了他在怀里,道:“往日老太太说了多少次,你可都听了?还要个小辈来提醒你。”
贾清起身陪笑道:“看老太太说的,以前宝二叔是小孩子,所以事事随性儿,有口无心也是有的。如今宝二叔也慢慢大了,自然也懂事了。重孙女儿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才让宝二叔听进去而已。”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都笑了。
王夫人道:“你这孩子,倒是小心。”
薛姨妈在边上看了这半天,总算说了一句:“当日我第一次见他们姐妹的时候,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出彩。如今大了,又得了府里精心教养,果然女大十八变,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倒有些二姑娘的模样呢。”
贾母道:“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二丫头精心养大的,自然是像二丫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