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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萧家门槛高(1 / 2)

一直以来,萧家不是不好奇封家怎么教导女儿的。

萧护和封慧娘是八字相合,按古人的迷信来定亲事,也在情理中。萧家数代武将,刀头上舔血,不该迷信才对。但古人亲事没有不合八字的,与信不信又两回事。萧大帅一生只有一个儿子,迷信如果对儿子命吉,他也信的。

有关封大人其人,萧家命人查过,是个老实不过的人。定这门亲事萧家很安心,是不怕封家女儿能出什么古怪。封家教导的不好,没关系,萧家自己会教。但听说定亲后,封家认真教导起来,萧大帅和萧夫人一直闷在鼓里。

能教出来个什么?

反正老实人也不怕,泼妇也不怕,只要那八字对就行了。

但见到十三娘以后,这谜底一点点揭开。

当年就听说,封家斥重金轮番请宫中出来的嬷嬷,又斥重金请各种人,比如走江湖的…。萧氏夫妻很能沉得住气,反正就是泼妇也打算要了,娶回来不好哪间屋子里一塞,别娶儿媳。

萧护自己一开始都没放心上,只在成亲前对父母亲小小撒了个娇:“生得不好,儿子可不待见她。”少帅先把丑话说前头,我不喜欢让她一边儿呆着去。

紧接着郡主求亲,封家出事,萧护又痛又怜。想寿昌郡主这样的人谁敢娶她?为一时情爱喜欢上自己,可以灭封家满门。再为一时情爱喜欢上别人,还不把枕边人也灭了?

他才对封氏慧娘先有了怜爱。

及至见到十三,小像上是美的,十三脸是黑的,眸子里是倔强的,还有着逃难而来的隐痛和伤心。少帅先入为主,见到她不由自主理亏,还没想好怎么照应她,郡主生事,十三放迷香……还没有想好怎么安置她,十三闯营,重重一口咬在他膝盖上。

少帅这点儿痛不在乎,但是在乎十三娘的坚毅,一时心软放她去了前锋,放她去后自己各种心不安,果然预感成真,丢了十三。

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失魂落魄,什么叫痛心疾首。后来找到十三,他又疼她又气她,抬手就打就没客气过。然十三的优点如明珠出海,从每一个角度闪射出来。

针指女红上,十三嫌弃小厮们补得不好看,她要补衣服,必定多只花出来,而且不扎眼。兴州显露厨艺,文墨上马明武都夸过,私下里知会少帅:“这是有先生教出来的。”萧护笑得隐有得色,当然。

封家有一半进项花在为女儿请先生上面,原因萧家人个个明白。以后想退亲?没门!想说封家女儿无才无德,没能耐,比登天都难。

就是那功夫杂乱无章,但勉强还可以打个少帅,当然少帅先认出慧娘,让了一个地步。

后来进家,角门里进来毫无怨言,还劝萧护不必放心上。她明明是怕夫君的,但是该她说的话,一句不会少说。

萧护掂杯对着妻子笑,再看表弟笑,笑得他自己一丝儿一丝儿心花放时,又安表弟的心:“明天我办你的事。”

苏云鹤大喜,跳起来要敬表哥酒,不防腿撞到身后椅子,哎哟一声痛摔椅上,苦着脸对表哥道谢:“多谢表哥。”

“看你的能耐!”萧护恼了:“就是你表嫂也比你强。”

苏云鹤和慧娘一起噤声,苏大公子怕明天好事飞了,慧娘觉得这不是好话,是指自己有挨打的本事吗?

这一夜夫妻缠绵,萧护依然没有问,慧娘不敢主动提。她心里想,就让这事过去吧。说过张同海起坏心的事,才一提张字,当夫君脸色难看:“还说什么!”

早起,慧娘就委婉劝萧护:“既要见,别吓着人家,表弟知道岂不伤心。”萧护不耐烦:“一大早就罗嗦!我还巴巴儿的一天候着她!等我下午回来有空闲再说。”慧娘拿他没办法,见饭后苏云鹤扶着腰来问,慧娘还不敢原话告诉,只道:“帮你说了,你表哥说知道了。”

苏云鹤不走,坐半天支吾出半句话:“要是……表嫂……怎生劝表哥帮我……”慧娘赶快打断他,又怕他难为情,含蓄道:“不是没有钱,是家里管这事,你不用担心。”再陪笑:“你既担心,可是自己心里知道她不好?”

自己都要不来钱,当表嫂的不敢给。当表嫂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表嫂自己还清楚。手中无钱,呃,没法子见人。

嫁到萧家,萧家好似江南土皇帝。手中若无钱,表妹们怪倒也罢了,只害怕她们看轻自己不得夫君宠爱。再说现在公婆也疼,手中无钱,让人要说公婆其实不疼。其实萧大帅夫妻疼十三,都不是面子功夫,是厚甸甸的里子。

但是表妹们不是妹妹们,她们不在萧家里过日子,让她们看轻,这快乐日子要打折扣呢。

孰轻孰重,慧娘还分得清。

因此不是手中无钱,是不敢给表弟钱。再说表弟外面那个人,以十三的教育来看,如她对五舅老爷夫妻回的话一样,是有点儿不像话。

可十三为着讨好表弟,其实说白了,讨好表弟妹,只为着讨好自己疼爱亲戚的夫君。

不是尽力的在劝?

苏大公子无话回,定定再把表嫂从头看到脚,看得慧娘红了脸,他又拿自己和外面那人比上了,才进家门的媳妇不敢生气,还得和他好商议:“你放心,”再拿好话哄他:“你相中的,想来不差。”

苏云鹤扶着腰出去,慧娘在他身后也颦眉,至于吗?不就挨几板子。那板子后来萧护说寸把厚,可是断在当表哥的身上,没断在表弟身上才对?

军营中走出来的少帅夫妻都表示此男人太娇!

当表嫂的不是亲嫂子,就是亲嫂子身份,以慧娘的修为和萧护对兄弟姐妹的照顾,新媳妇是不敢和兄弟姐妹们生分。

角门上,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一辆小车,萧西自己赶着,旁边另坐着一个人。停下车,萧西废话不减:“下来下来,哎,那姑娘,咱们到了,你不下来,怎么进去说话?难道门上你杵着。”

车帘一掀,直接出来一个俏眉秀鼻的姑娘,十五、六岁左右,吊眼梢儿,年纪不大,神色却老辣。车边儿上蹲身,手扶着车一跳下来。这车是雇来的,萧西给旁边坐的车夫算钱。算过回头,听那姑娘干脆利落地问:“哎,我说你们家干嘛修这么大的门?这不费木料?”

这门足有家里两个门大,旁边是高耸院墙,让人觉得这大的门才配得上。

萧西打发那车走,嗤一声笑:“这是角门!给你进大门,你以为你是谁?”客人是他早上去请的,“请”这个字是萧西早上去到人家里自己说的,但是毫无“请”地意思,说话全用“你”,姑娘也没听出来。

她瞪着角门看,一般两个大兽头铜环,门漆得红亮的颜色。她无端恼了,怒瞪萧西:“你骗我!你当我们乡里女子好欺负,这明明是大门!哪有请人到家里,不走大门走后门!”

“这是后门吗?”萧西也瞪眼睛,忍住笑:“你进城来过没有?”表少爷这找的什么人?听说还拿来和少夫人比。

姑娘气呼呼,两只手抄在怀里:“没有!俺娘说,城里全不是好人,看俺一眼,就把俺魂勾了!”

“哈哈哈哈,你的魂我才不要!”萧西快笑死了,手指着角门一字一句道:“这是角门,后门是后门,大门是大门。大门是给当官老爷们进的,不是给你进的!”

姑娘狡黠地回了一句:“俺知道,你家少夫人进的就是角门。”下一刻钟,骤然一冷。萧西一路上接她,和她话来话去,半句不让,半句不少,但都和气。此时他眸子一冰,面色一沉,姑娘吓得“蹬蹬蹬”倒退几步,撞到墙上油绿藤蔓上,歇过气来,怒气冲天踏上一步,手舞着:“你要打人!呀,有人没有,救命啊,”

萧西冷冷瞅着她。

没有人理会她。

姑娘想想自己是来谈亲事的,怕这人不带自己进去,自己还得掏钱坐车回去。咽回话,再咽一口唾沫,带着本来不想咽,想啐谁一脸的神气昂起下巴:“你带路!”

“喊呀?”萧西贫嘴还没完,斜眼睨她:“喊呀,你几时喊完,几时和我说话。”往墙上一靠,抱住双臂闭上眼,开始睡觉了。

姑娘哑了,对他看看,怯色一闪过去,换上愁容。对角门看看,肃然起敬。这门多亮堂,跟庙里那大门一样。开半边,可以见到里面有人行走往来,穿的都像过年。头上都有首饰哎,真有钱人家。

“喂,”她喊萧西。萧西“呼”打鼾。姑娘急了,上前两步扯住萧西手臂,“砰”地一声,她撞了出去,一下子撞墙上。

等她腰酸背痛站直了,扶着肩头泪眼汪汪时,萧西呲牙咧嘴一跳多高:“男女有别知道吗?你那是什么手,扯我一下晦气上来怎么办!”

“你才晦气手,你是晦气人!”姑娘从小泼辣,在萧西嘴底下没讨到半点儿好,气得旧脾气发作,侧脸看自己肩头,妈呀高叫一声,萧西随着这高分贝又跳了一下,生生在墙上扯下一条藤蔓来,搓嘴瞪眼:“你又中什么邪?”

姑娘哭了,把肩头耸到他眼前:“你看,你敢看!俺的衣服,没见过人的新衣服,蹭了一身的泥。”

桃红色衣衫在墙上撞了两回,一回她自己撞的,小撞一把;一回是萧西撞飞她,绿叶汁子全溅在衣衫上,不用细看也知道这绿草汁衬桃色衣,洗不掉。

萧西阴阳怪气:“桃花要有绿叶配呗,你不赶快谢谢我!”

“谢你作什么?”姑娘一下子又明白了,手指到萧西鼻子上:“带路!你这个坏了心!指着和俺在外面多说话,耽误了时间,俺就不能进去了!”

萧西嗤笑:“你倒还挺懂,还知道有见人的时间!”

“当然知道,快带路,你就是个小子,看你张狂的!”姑娘更凶上来。萧西怕怕相,带她进门,自言自语:“这是我们南边儿人吗?”满口俺来俺去的。

“当然不是,我们家是才搬来的。”姑娘改了口。萧西捂着嘴笑,表少爷找的这个,他倒能消受得起?

门后长条石板路,姑娘小心走着,不小心又说出来:“这多少钱一块,我们村头多的是。”萧西懒洋洋:“你们家村头铺了几块?我都数了,没几块。”手虚空一指,姑娘眼神就跟着转,萧西道:“看那里,那里,那里……知道吗?全铺的比这还好。”

“哦哦哦,”姑娘见高阁耸檐,绿润红肥,凭空的羡慕一下,忽然萧西停住,姑娘一脑袋撞萧西背上,萧西怪叫着又一跳起来,半空中轻轻巧巧转身子回头喝问:“你又晦气了!”

姑娘揉额头不好意思:“是你停下来。咦,你为什么停下来撞我!”

“到了,姑娘!”萧西皮笑肉不笑,手对左边小院一指:“这里,进去!”他提高声音,姑娘人虽凶,其实怯,知道苏家萧家都人多。苏大公子声声说父母若不作主,少帅表哥也能作主,这位姑娘心里就怕萧家的人。

她见过前几天寻找少夫人的人,如狼似虎,手执棍棒。今天不打人吧?再一想打也不怕,怀揣着剪刀呢,不让进门,和她们拼了!

这姑娘把萧家想得十分简单,拼一拼就能进家门。

就进去了,见小院子里一株葡萄架,半干。一株红叶,一株高树,撇嘴:“没有花,还不如咱们村里。”

“进去吧,有地方给你呆就知足吧。”贫嘴萧西都快受不了。进去见桌几俱全,姑娘撇嘴又挑剔,身后啪一声,门关上了!

“哎哎,”姑娘转身就跑,差一点儿掏剪刀,拍门:“放我出去!”门被推开,两个板着脸的妇人进来,冷面冰冰:“什么事!”

“我,是来见少帅的!”这姑娘还有几分胆识。

妇人冷若冰霜:“知道!少帅不是好见的!这里先候着,等少帅几时有空,几时为你问去。要是不见,原路出去!”

姑娘觉得自己忍气吞声,回身坐下,心中如揣兔子扑通直跳,把见到少帅要说的话再理一遍,等着。

人如沙漏,一滴一滴子的数,见日头当中,有人搬来饭食。不客气吃了一顿,再摸摸剪刀等着。几次问两个婆子,就一句话:“等着。少帅还单为见你出来不成!”姑娘急了:“那他几时出来,家里还有活呢!”

婆子们怪异地瞅她,姑娘手抚胸前,又摸她怀里剪刀去了,仿佛只有摸这剪刀心里才安定,差一点儿就要亮出来时,婆子们冷冷:“你回去也行!”

“哎……。”姑娘气得满面通红,没办法子,只能低声下气,强压着的,怎么也不会自然,生硬地问:“这少帅,他几时才出来?”

既然不出来,何必让人接自己。

那婆子们也道:“要不出来,何必喊你来!”打心里鄙视她,扳着手指头算给她听:“少帅直起五更,”姑娘脸白了白,起这么早,这都下午了还不出来?

“习武后用早饭,用过早饭见大帅,大帅面前总要服侍,再出来见人,知道这江南十六郡有多少官员吗?当然你不知道,少帅一个一个见过来,中午用午饭,”

姑娘心想,还以为他这么能耐,不用吃午饭。

“……。等空了,就出来!”

姑娘哑口无言,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摸着自己剪刀等着。

午后一个时辰,有人端来水香胰子,命她洗头洗脸,耳朵后面洗干净。姑娘又急了:“见少帅,与耳朵后面洗有什么相干?”

没人理她,全如门神不会回答。姑娘没法子,洗了,自己嘀咕:“这香胰子倒不错,你们家少夫人也用这个?”

守门婆子忍无可忍,哪里跑出来这没规矩的人,恶声恶气回:“少夫人的丫头都不用,何况少夫人!”少夫人也是你嘴里能说的。

“你!”姑娘硬生生气出泪珠子盈睫,才擦干,见几个人乱跑,萧西在头一个,没到地方先催:“快带她来,少帅要见她!”

所有人都动起来,姑娘也不敢怠慢,本来想气定神闲见少帅理论一回,见他们全大步流星,怕自己跟不上,由不得自己也慌起来。好在平时家里干活,时常赶集市,步子不慢。走了足有上百步,进一座门,门上雕刻的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前面人步子去了。

两边有花有树有亭子有行人,来的时候还想看看衣服人物,回去好说,现在顾不上看,随他们转了几个门,自己都累了,才来到另一处。

这里比上午呆的地方好得多,是一座小厅,五颜六色绘的不是花鸟就是各种花卉。几个人屏气凝神垂手在厅外,压得人进来心也是沉重的。

黑紫色的一座屏风,她不认得是紫檀。上面刻的晶光闪闪,她笑了,这一定是宝石。对着宝石看,两边什么椅子什么摆设就全没有看。

坐下来继续等,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外面人纹丝不动,仿佛呼气都没变,这姑娘不敢表示焦急,只能等着。外面花卉满院,认得的是菊花,不认得的不知道是什么。偶然几个彩衣女子行过,有大有小,娇语叮咚:“呀啐,看晚了,”

不知是丫头是小姐。

看得入神时,屏风后无声无息转出一个人,高声道:“少帅到!”

“砰,咚咚!”冷不防的这一声,吓得这姑娘摔出椅子,旁边有小几,几上有茶水等物,倒没有过于刻薄她。被她袖子一带,全摔在地上。

“啊,我不是有意的,”她才扑地上去抢,不知哪里转出两个小丫头,笑容满面几扫帚扫出去,再有两个小丫头,一个拿着块布擦地,一个手捧茶具放好。

眨眼间,又完整如新。

来的这位姑娘还没表示惊讶完,见屏风后转出两个人。这一回她看到了,忙起身陪笑:“少帅好。”

才看清是两个少年,眉目都清秀,青衣锦衣,腰系锦绣带,各有玉丝绦。一左一右分开,在屏风后正中座位两旁站定。

这一站住,仿佛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目不斜视,一言不发。这情形,更把来时大胆泼辣的人震住。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赌气才坐下。这下子不敢再乱看,知道少帅就要出来,心里砰砰的跳,对他说什么?他妻子也是一般人家,他怎么能不帮表弟?

直盯盯对着屏风看,见衣角一闪,忙先站起来,笑容才陪上脸,见又是一对少年,同色衣衫,不慌不忙分左右站定,这一回站得更远些。

人还没出来,先把别人折腾死了。来的姑娘心中这样说,再坐下吧。才坐下,就见一个少年快步出了屏风,一声:“起身!”

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他一出来,厅上一亮。他一身珠色罗袍,双眸如繁星光,容长脸儿,嘴唇紧抿,肌肤微泽,背负双手,漫不经心没正眼看人的出了来。

这一下子出得来迅速,来的姑娘才坐下,愣愣着脑子没转弯儿想这是谁,见最后出来的少年对她看过来,再次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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