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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亲事,你方唱罢我登场(2 / 2)

张太妃在这山呼声中,就笑了。

而十六公主,绝望的让人扶下去,或者是拖下去,准备待嫁。

萧护虽然跪着,还是敏锐的捕捉到百官们的面容。赐宴结束出宫门时,他对大理寺卿说了一句:“大人不必怪我行事不端,要问缘由,长公主最为清楚。”大理寺卿也是一点就透,忙拱手道:“是是,”

谁又敢去问大成长公主?

她后一半的宴席吃得没精打彩,眉头拧着一直就没有松开过。

慧娘知道后,再感激一回夫君。她从进家门,就一直为头发忧愁。妯娌们劝她用假发髻,不开心;又劝她头发长起来很快,也不喜欢。长吁短叹着,听到先回来的小厮报信:“大帅为伍大壮舅爷定下十六公主为妻,宫中已经答应,择日成亲。”慧娘心花怒放,头发也丢到脑后,欢欢喜喜起来:“我去大帅备醒酒汤。”

刚才只和头发过不去,把夫君都记在脑后。

这一晚,人人传诵萧大帅对伍家的情意,伍家兄弟们恨不能叩头一路送萧护回来,回家去大家解气,那晕了的公主,又来一个。

伍思德大步走入房中,见十一公主正在哭泣。驸马手中抓着公主送的鞋子,往地上一丢,说是换上还不如说是踩上,脚跟处就没有拔上。

看不看十一公主,到隔壁洗澡去了。

豆花怯生生从十一公主肩膀后走出,低声劝道:“别再伤心了,以后这家里多了一个人,还可以做伴。”十一公主也不敢再哭,赶快抹净泪水,忧愁地道:“我有将军,还怪他粗鲁。十六妹妹却要和灵牌相伴,唉,以后她日子可怎么过?”

天寒地冻时,一个人冷清不冷清?

丈夫新回来,十一公主强打笑容,实在笑不出来,先上床睡下来。听着伍思德回来,不管不顾的扯开被子,人就压上来。

十一公主心中为十六公主伤心,怎么也动不了情。伍思德不管她,自己喜欢过了,倒头就睡。良久,十一公主幽幽叹气:“可怜的十六妹妹,”

头发一紧,让伍思德一把揪住拖下床,戒尺不知道他几时放在床边,拿在手上就开打,十一公主尖声求饶,伍思德骂道:“就知道你不喜欢,就知道你觉得不好,我们全战死了没有人问事,你就觉得好!”

房门,害怕又一定要救的豆花用力撞门:“那是公主,那是公主!”

伍思德丢下十一公主就往门外去,十一公主一把抱住他的腿,身子拖在地上:“你打我吧,别去打她。”

她的手按在伍思德鞋子上。

绣花鞋子,绣着瑞草和麒麟,做工十分讲究。

伍思德心软下来,把十一公主拎上床,自己半靠着睡下来,教训道:“就她那奸细,我还嫌污了我家门!”

“她做了什么!”十一公主急急地问。

伍思德冷笑:“没有你,她进不了大帅家门,你还来问我?”见十一公主手臂上红印子起来,伍思德道:“睡吧,要不是妹子警醒,她还要给你下药,让你不生孩子。”十一公主惊呼:“她?是真的?”

她愤怒,伍思德心中喜欢,公主还是愿意给自己生孩子的。抱住她睡下来,大手给她揉着手臂,慢吞吞才问:“你想不想我?”

“想。”十一公主低低地回答。伍思德浑身舒坦,交待道:“她成过亲,就是弟妹。你防着她,只怕她妒恨你,再给你下个药什么的,后悔药就难买。”

十一公主听着也心中温暖,不过不以为然。见伍思德这一会儿好说话,也低低的求他:“对她好一点儿吧。”

“只要她安心守灵,我们不会对她差!”伍思德一口答应。“噗”吹灭烛火,让月光涌进房中。

月色,移到大帅府中。

鼓打三更时,一个人跳上萧府墙头。“什么人!”下面有人喝问,见那个人往下咧嘴一笑,一张粉白漆漆的脸!

下面顿时摔倒几个。

鬼啊!

这鬼,这才不慌不忙地说了一个口令,在风中扬长而入宅内。

后面的人也认出来他是谁,大家抹汗,公公,半夜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顾孝慈不管,他直奔内宅,又遇到值夜巡逻的萧西,把萧西也吓了一回,顾公公笑逐颜开:“小鬼住哪一间。”萧西赶紧手一指,对着顾公公飘然而去的身影,恨不能给他一脚。

小鬼正在享受。

十二个小丫头,今天又是五个在他房里。木兰摆弄着瓶子里花,嘀咕:“怎么不能再好看些?”满庭在喂小鬼吃东西:“张嘴,你喝茶吗?”青玉和临江在地上抓子儿。

萧墨萧成萧守打哈欠:“你们还不走,我们要睡觉了。”

六么还怪他们:“家里房子多,你们还挤一处作什么?小鬼是病人,经不得你们挤!”萧守一个喷嚏给了她。六么红着脸躲开,骂道:“我知道了,你们是眼红,是嫉妒,是诚心的!”萧成叫苦连天:“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奶奶,不怕房顶子让你骂穿掉!”

窗外,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探进来。

先挤挤眼。

尖叫声四起!

这像是人脸,又嘴巴在上面,鼻子在下面。白的没有血色没有肌肤,还会动!

五个小丫头全跳到萧规床上,挤得萧规闷哼一声,我的伤口!

萧墨哈哈大笑:“顾公公!”

顾孝慈跳进房,对床上小鬼不满意:“你怎么受伤?笨蛋!”萧规洋洋得意:“我这是硬汉子伤,不像你的伤,全在里面不能给人看。”顾孝慈跳过去就打:“死小鬼,老子好心来看你!”萧墨好心地道:“公公,是咱家,您是咱家。”

“咱家不要你提醒!”顾孝慈对着小鬼又是一掌,轻飘飘巧妙无比,却没有力。萧规不费力气就打回去,把伤腿跷高:“你看,你看,这是我的伤!”

顾孝慈手举得高高的,还要再击下去,见嫣红粉翠,左右扑上来一个小丫头,抱住他手臂就咬:“咬你!”

又两个小丫头绕到他身后,揪住他往窗前推,还有一个拿着个枕头,一砸一砸的:“后退,后退,后退!”

三声后退过,顾孝慈退到窗下。“一、二、三!”顾公公摔出窗外。房中,传来萧墨等人大笑声:“哈哈哈哈,是男人就过不了女人关!”

“你倒是动手打呀!”

顾孝慈恼羞成怒起身,听到这话反而笑了,咱家是男人?是了,是男人才会对女人不忍下手。他怀里摸出一物,是个压扁了的宫点盒子,直飞小鬼床上,顾公公心情悠然:“小鬼,好好养伤,好好玩女人!”

“滚!”萧规大骂。

顾公公滚了。

一路回宫,见到太妃宫中女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个,也破例给她一个笑脸:“这么晚,你辛苦了。”

那女官受宠若惊地行个礼:“公公,也请早睡。”顾公公直奔床上,咱家是男人?肌肤摩擦到锦被时,忽然起了一种似痒又痛,似痛又搔心,无处可寻的感觉。

公公顿时明白,哭丧着脸,咱家男人不了!

没几天,十六公主出嫁,和十一公主一样,没有鞭炮鼓乐。伍林儿代替伍大壮迎亲,府中安排一间房,摆着伍大壮灵位,十六公主成天以泪洗面。十五公主的母妃不寒而栗,暗中托人致信慧娘,愿把公主许将军,萧护晒笑:“知趣晚了!”

萧护忙起来,大帅府外车水马龙,来的人川流不息。让宁江侯等人猜中,沿路县官上报亏损,去年未报税收一个子儿也不交,还要京中拨钱粮。有几个老成的交上来,也没有多少。内阁天天会议,天天到半夜。

宁江侯府张阁老府一天三遍参汤地送,慧娘也给萧护送去。到五月中,江南第一批钱粮入京,到六月中,江南第二批钱粮入京。

人人见到大帅萧护笑逐颜开,满口称赞。而慧娘的头发,慢慢地长了一些,勉强可以挽起来。她喜欢了,又天天到大帅书房里偷看夫人们,萧护不在的时候也去看。萧护更加怜爱于她,嘲笑她醋坛子之余,再把十三捧在手心里。

所有人都知道大帅专宠于夫人,长公主委婉敲打过几回,萧护不放心上,反而憎恶。京中的女眷们由丈夫的转变而有所支援,而慧娘还是不理睬她们,她们也不先拜,还僵持着。六月中的荷花节,发生了一件事情。

总算安宁,钱粮也收上来不少。京中不到纸醉金迷的地步,也一到晚上夜市不息。外省涌进来无数人,因御玺丢失不见,认为投靠长公主无用,纷纷投靠萧帅。萧帅来者不拒,一一收留,有用者,重用,无用者,权当一乐。

夫人们也多起来。

这个荷花节就轰轰烈烈地出炉。

各家郡王们犹豫观望,萧护让内阁连连去信,他们都不敢来,怕萧护追究不出战的事,又追究打劫的事。

萧护也防范着,荷花节上派出许多兵马护卫。余明亮悠闲地走来走去,一双眸子犀利的看来看去,也偷看姑娘们。这是人之常情。

荷花无穷之远,碧色掩映水边。杨侍郎的女儿和人起了争执,不过是争花看水的事,一气之下:“喊车来,我们回去了。”

车过来,杨姑娘频频的催:“快走快走,”赌气意味十足。那车夫让她催得着急,又近水边,一下子马车歪倒,杨姑娘尖叫声中,往水边倒去。

余明亮头一个跑过来,用肩膀顶住马车,压得他面上涨红。马车重,余将军久撑不了,喊车夫打开车门,偏又在压下的那一面。

车门打开,车夫拼命喊:“姑娘出来姑娘出来。”

杨姑娘对着马车上半部下面的水看,就竭力从下半部出来。地方窄小,她又慌乱,一头扑在余明亮身上。

余明亮早就坚持得力要竭,让她一扑,闷哼一声往后就倒,危急中,脚勾住马车底部地面,才没倒入水中。

马车,压在杨姑娘身上,杨姑娘,压在余将军身上。男人气息,薰得杨姑娘又羞又醉时,身上一轻,几个士兵把马车抬走,众目睽睽全看得清楚。

如花似玉的杨姑娘,把余将军抱得死死的。

现场一片寂静。

马车倒地虽然是片刻,可出了事情,来看的人很多。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杨姑娘在余将军怀里。

杨姑娘知道丢了人,起来就躲在马车里哭。余明亮倒是没事人一个,动动身子,还好没伤到。当晚,杨夫人主动上了萧家的门。

慧娘在房里用晚饭,很想不见,又因为总要给她一句话,这才出来。杨夫人满面客气,和以前的傲气不同,一开口,先把大帅功绩夫人伴随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慧娘给她一个笑脸儿听着,心里盘算着这群子女眷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结交。

杨夫人最后才艰难地说出来:“我女儿年纪十七,以前定的亲,可怜兵乱中没了。又兵乱中不敢定亲,夫人上次来对我说亲事,我说兵乱,一时拒绝。如今看来小余将军跟着大帅前程高,请夫人作主,为他们定亲事吧。”

慧娘还真是为难。她款款的告诉:“自从你们拒亲事,大帅恼,我也恼。大帅说好汉不逢亲事,去信家中公婆那里,求许江南娇女子。这不,路如今通了,前天收到婆婆来信,说姑娘们也物色好,只怕已动身在路上。”

杨夫人双膝跪下,一切面子全不要了:“白天的事我没脸提,想来夫人也知道。我姑娘和余将军肌肤相接,要是余将军不娶,我女儿只能去死。夫人,您是大慈大悲的人,救她一命吧。”

慧娘扶她起来,想着她们以前冷淡隔立也生气,想着杨姑娘,又同情。可余将军的亲事,偏偏不能改动。

就半吐半露:“大帅器重余将军,余将军也生得一表人才,大帅才让我头一个为他作亲事。不想,你们全拒我,我不再提这事。家里知道,给余将军许的是大帅的嫡亲表妹,姑母和姑丈已答应,夫人,您让我可怎么更改,怎么去对公婆叔婶们开口?”

杨夫人死的心都有了,她不肯起来,还有一个主意出来:“大帅的嫡亲表妹,想来是好的,不愁许人家。夫人对大帅说,再给表姑娘另许一门亲事就是。我女儿,可是要去死的呀!”

慧娘不快,你女儿要去死,那是你自己找的。以前上门,何等的冷淡,茶也没有,礼数也没有。你女儿不能许别人,表妹就可以一女许两家?

以前你们不要的,家中公婆作主,姑母和姑丈也成全,这也是萧家的门风所致,姑母娇女,才肯送上京都成亲。

你们如今有难,就要大帅亲表妹让你?

慧娘宁愿一辈子不和这些人走动,也不能答应这事。她冷下脸儿,不管跪在面前的杨夫人,慢慢端起茶碗在手中。

杨夫人知道不能再求,对着慧娘的冷脸儿看不下去。她是来求人的,可不会求人,也没有真正沉下心来求人。愤然起身,怒声道:“你这是报复!我女儿要不能出嫁,就一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上!”

小螺儿走出来:“夫人请便!将来京里人问起来,想必人人知道这是逼婚不成的讹诈,那时候,死人也罢了,活人你还要不要脸!”

杨夫人踉跄而去,几乎摔倒在地。

慧娘让她气着了,等萧护回来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萧护劳累一天回来,就听到这件事,也不睡了,当时让人被窝里揪出余明亮,问他:“白天的那姑娘要嫁给你。”余明亮年青,头当然一梗:“以前不要我,现在我也不要,又不是我招来的,我还让人笑了半天。姚将军说我可以纳一房高门妾,伍将军骂我不闪开。当时那马车压着,我闪不开,她怎么不躲着我。往水里跳也死不了,全怪她!”

萧护消消气,有了笑容:“不亏我相中你当妹婿!”余明亮今天才知道,眼睛一亮,对着大帅英俊的面庞看来看去,一时忘了失礼。

“你盯着我看什么!”萧护啼笑皆非。

余明亮忙跪下,喜欢得魂都快没了,如实回话:“末将在想幸亏没回答错,杨姑娘生得倒不错,只是,她不要末将时,末将要找别人。她要末将时,末将就得将就她,末将成了什么人!又不是他家呼来喝去的狗!再大帅说妹妹许配,一时晕了头,想大帅生得英俊过人,姑娘一定生得好吧?”

他是欢天喜地,喜不自胜。

萧护失笑:“你这个混帐,还有这么多心思!告诉你吧,许的是我家三姑母的嫡出女儿,排行第二的表妹,以后你和小孟先生就是连襟了,你多请他几回酒,让他帮着你多说好话吧。”这是拿余明亮和孟轩生开玩笑,余明亮喜欢得没章法,一迭连声:“是是是,马上就请他,天晚了,明天请他,天天请他。”

忽然明白过来:“也请大帅,”再讨好一句:“也请夫人。”

萧护只是笑,见余将军顿一顿,镇定不少。他原就跪着,恭恭敬敬给萧帅磕头:“蒙大帅不弃许亲事,是末将天大的福分。本该再进去再谢夫人,想天晚了,就此一并给大帅磕头吧。”

“家母来信,说人已经在路上,我正要让夫人喊你来,可以收拾房子了,偏又出了这件事,”萧护笑容满面:“你不负我,我很喜欢。不过那杨家马车倒的不是地方,你呢,又本该去救,不娶她,又是一桩子事要出来。”

余明亮挺直身子:“末将救人反而出祸,末将不服!末将不答应!请大帅代我回复,牛不吃水强按头吗!”

萧护更是欣赏他:“我不怕事,不过是交待你。”看星月深沉,让他出去:“去睡吧,明天还要出操。”

余明亮谢了再谢出去,到外面见到月是明的,星是亮的,就是沉睡于暗处的花草,也都明亮起来。

大帅的妹婿,多威风!伍氏满门舅爷,天天都横着走。余明亮满溢出来的欢喜多多,洒了一路子。

他和廖明堂住一起,为有个伴儿说话。一气冲进来,浑身上下带的喜悦,硬生生把睡梦中的廖明堂惊醒。

他睡眼朦胧:“你怎么了?”小余将军面上有笑,眸子里有笑,可怎么看着衣上发上全在笑呢?

一个人喜欢成这样,会是什么好事情?

廖明堂半开玩笑:“那杨姑娘要给你当妾。”余明亮马上沉下脸:“当洗脚丫头也不要。”又喜笑颜开,坐到廖明堂床上,用肩头推他:“哎,给你说个事儿。”

喜欢得藏不住,只想有个人说说。廖明堂盯住他,洗耳恭听状,余明亮又不想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起来要走,廖明堂一把握住他:“把我馋虫勾上来,不说你能走得掉?”余明亮百般求告,其实是半推半就,想说又难为情。

廖明堂看出来,就更心痒想知道。

推了半天,余明亮喜形于色地说出来:“……是大帅的嫡亲表妹,三姑老爷家里排行第二的姑娘。”

廖明堂一听就嫉妒上来:“我怎么没有?”

余明亮取笑他:“你不是将军。”廖明堂摇头:“不对不对,你别混我。让我想想,夫人那天对我说,我的亲事和将军们一例,不行,你明天帮我问问去,我是定的哪一个姑娘!”

“我怎么好问?”余明亮只喜欢自己的。

廖明堂揪住他,呲牙:“你问不问!大帅妹婿了,你还不敢问!”他黑着脸,比外面夜空还要黑。

余明亮愣一愣,就用力拉回衣服:“你以上犯上了!”

“给我去问,不然我觉也睡不好!”廖明堂对着余明亮就是一拳。余将军闪身跳开:“你敢动手,你个混蛋,我没少照应你,你敢打上司!”

他就骂人,脸上还有笑意。

廖明堂就牙根子痒,只着一条长裤跳下床就揍!余明亮就拳头相还,砰砰啪啪狠打一架,余将军眉开眼笑:“停战停战!我睡得着了。”

他欢欢喜喜很快入睡。

对面的廖明堂睡不着,坐在床沿儿上寻思,亲事和将军一例?难道又是个表姑娘?堂姑娘也行啊。

他也喜欢去了,余将军都大帅妹婿,自己还能差到哪里。

杨侍郎家里,注定是睡不好。

烛下,杨侍郎沉着脸走来走去,杨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口声声要抱着女儿去寻死。房中杨姑娘也是哭:“我不活了。”

“别哭了!我自有主张!”杨侍郎烦了,袖子一甩去小妾房中。这一夜几乎没睡,把萧护骂得狗血喷头,几回怒目虬张。一早起来,杨夫人哭哭啼啼才过来请安,杨侍郎转身就走。杨夫人哭倒在地:“我命苦啊,没有个作主的人。”

杨大人当听不到,出门上轿,往校场上来。余明亮他是认得的,曾经上门求亲被拒,杨侍郎一眼认出他,让一个老成家人过去:“小余将军,我家老爷杨大人请你去说几句话。”

余明亮就过来了。

晨光中,他精神饱满,气宇清新,杨侍郎此时后悔,当时怎么就会拒婚?余将军在这两个月里,又升了一级。

杨侍郎满面春风,如一个慈祥的父辈,请余明亮茶楼上同用早饭,余明亮婉言谢绝:“还要请假,就不打扰。”

“好好,你是个用心的人。”杨侍郎更笑容可掬,觉得小余将军前程远大,自己女儿许给他是嫁对了人。

这和数月前,抱成团的拒亲事,是天壤之别的两个心思。人心变化之快,真是匪夷所思。

杨侍郎道:“哈哈,小余啊,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前的事,请你不要计较于心。”

停一停,等余明亮回话。余明亮自然道:“不敢不敢。”

杨侍郎更认为他知情识趣,委婉地道:“以前拒亲,是和大帅还不熟悉。如今熟悉了,正要把亲事重提,不想昨天就出了事情。哈哈,这也是你和我女儿有缘分,小余将军,老夫一向是赏识你的很呐!老夫我朝中为官二十载,很积下一些东西,到时候嫁妆上,你尽可以随意提出,我能拿出来的,都会给你。”

余明亮心想才遭兵乱,你家里还有二十年积蓄,那时候你藏哪儿了?

怕杨侍郎纠缠不休,索性一次说到位:“我父母不在,亲事由大帅夫妻作主,大帅夫妻,相当于我父母一般,不敢相违。先为我求亲事,好像碰壁不止一家,”慧娘认为余将军是很拿得出手的一个,为和京中女眷们和解,一家碰壁,又去了一家,结果家家碰壁,只能回来生气。

杨侍郎难免老脸红了。

余明亮倒是没事人一样的笑:“为我的事,惹得夫人生气,大帅动怒,我不安直到今天。如今亲事已定下,是大帅的嫡亲表妹,排行为二的好姑娘,这是我天大的福气,普天下再没有人能和她相比。”

杨侍郎瞪着眼。

“而昨天的事,是我当班才有,不是缘分。要是换成别的将军们当班,那另爱只怕和他们有缘分了。”余明亮最后没忍住,讽刺了一句。

讽刺的话都出来,心中恼怒牵动,如大海泛潮,突突地往嗓子眼里冒。余明亮怕自己多说,不等杨侍郎回话,忙道:“我还操练呢,恕我失陪。”

大步而去,在晨光中的身子更是英俊潇洒。

杨侍郎气得从头麻到脚,一个手指头也动弹不了,几乎脑充血。

家人劝着,他才上轿,在轿子里骂道:“混蛋混蛋!”

回家去杨夫人哭,杨姑娘要上吊,杨侍郎烦心得不行,央及宁江侯和萧护去说,也没有成。

这件事,对京中的女眷们是个震慑,她们慢慢的,和慧娘走动起来。

没几天,又收到家中一封来信,说姑娘们已在路上,由萧老夫人亲自送来。慧娘和萧护各各欢喜,收拾房子,等待母亲到来。

慧娘收拾得十分周到,一个褥子一个花盆儿,全是亲自挑过又挑,母亲来的每天菜谱,也是换了又换,又备下稀奇海味,准备大展身手。

不时还是去夫君书房里吃醋,萧护只是笑话调侃她,也有人对大帅说夫人醋性过重,大帅不放心上。

又是几天的一个黄昏,一队马车入京门,马车上一个青年男子问:“大帅府怎么走?”守门的是玄武兵,忙细细指点他道路,听说从江南来,派了一个人给他们带路。

萧护刚好送客出来,见这队马车停下,心头一喜,以为母亲到了,走上前去正要发问,见几个车门一起打开。

“哈哈!”

跳出来四个人。

蒋延玉,杨文昌,谢文运,曹文弟哈哈大笑:“萧郎今日大富贵,可忘了旧知已?”不是母亲,萧护也喜出望外,上前抱臂问好:“你们竟然来了,来得好,我正思无人佐酒,四个呆子,可以下一大壶。”

蒋延玉手中是一把牙扇,就用来敲萧护的手:“几天不见,你上来了!”杨文昌笑道:“你那扇子不顶用,依我看,灌他一下子狠的,让他以后说嘴!”

“要斯文的,要他地上爬。”谢文运抢话。

曹文弟亦道:“我们可以佐酒,你是佐菜!”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道:“我们特来投奔你来了!”

------题外话------

昨天,丢人了,大醉而归,

晚了晚了,见谅见谅,仔掩面而走,酒啊,让仔欢喜让仔沉醉。

对了,月票子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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