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沉沉睡去的肖璃,玲珑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想了这个瞒天过海的法子,只望能将那个神秘的“他”给骗过,给肖璃换一夜安眠。显然,这次做到了。
在肖璃轻微的鼾声中,玲珑亦渐渐生了困意,终于双双进入梦乡。
次日,临川王府的书房内。
肖璃站在书桌后,玲珑端坐一旁。肖璃神色尚好,玲珑却万分紧张。肖璃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轻声道:“若害怕,你便转过头去。”
玲珑定一定心神:“既是臣妾坚持要一同前来,便是有些害怕,也要克服才是。”
凌宵将一个包裹放于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玲珑鼓起勇气,牵着肖璃的手走到桌边,望着那包裹内的物件。
“这便是第一夜烛台上的人偶。”玲珑拿起那流着血泪的新娘人偶,尽量平静地说。
恐惧往往因为黑夜,因为突兀,也因为不该出现的出现。如今光天化日,在这书房里再次面对这人偶,恐惧渐渐地消失殆尽,转变成深深的疑惑。
那人偶再普通不过,红锦衣衫裹就,黑丝线做了头发。流泪的眼睛,如今细看,不过是眼睛处染了龙凤花烛的红蜡而已。
“红锦黑丝,可妆成锦绣模样,也可制成骇人的人偶,全看怎么用罢了。”玲珑轻叹一声。
只觉肖璃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又听他道:“还担心你害怕,原来竟比我还想得透。”
“我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玲珑认真地说,她知道在这样的年代,没有人不信,甚至包括肖璃自己。所有的诅咒、巫盅之术,在她看来基本都属于扯淡,她是一个现代科学体制下被教育和培养出来的人。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肖璃奇怪地望着玲珑,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是否玲珑最终敢于嫁给自己,不仅仅是自己威胁的原因,也有她不怕“克妻”的原因?
将人偶轻轻地放回原位,玲珑又去望第二件。必须承认,第二件却是第一件更残忍的活生生的动物。
那是一只僵死的鸟。玲珑并不认识很多花草,亦不识得很多鸟儿。她只知麻雀,不识喜鹊,因为听说喜鹊和很多鸟儿长得像亲戚,所以她又觉得,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宫里总归会有人认识便是。
所以玲珑不认识那是一只什么鸟。那鸟的嘴巴被残忍地削断,眼睛被剜去,僵硬地躺在包裹之上。
这只鸟比那人偶更让玲珑心惊,如果说人偶还可以说是懦弱者的报复游戏,这如此残忍地对待一只鸟,则已经不是对肖璃或玲珑单纯的警告,而是一种暴戾杀戮的本性。
“这是第二日晚上叩响窗棂的鸟儿?”玲珑颇有疑心。
“禀王妃,这是昨日晚上有人扔在卧房门口的。”凌宵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