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使不得。花儿,快扶郡王妃起来!”玲珑自己却不伸手相扶,反叫退在一边的盛花儿过来搀扶,这也叫架子。
“王妃娘娘,请听完臣妾的请求,臣妾再起身,好么?”她可怜巴巴的泪眼望着玲珑,不肯起身。
“唉,你这不是给本王妃压力么。有啥请求,跪着说与坐着说,又有何区别,快起来。”终于盛花儿又扶又劝的,将小郡王妃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光看这一幕,玲珑便知,这小郡王妃个性并不强,看起来比较听劝,也并不固执与激烈,脾气应该还不错。
只见她抽抽答答,倒也不避讳,开始诉说自己的来意:“臣妾已经听说了,臣妾的姐姐荣淑仪,在宫里犯了重病,想去求皇后娘娘开恩,让臣妾进宫看望姐姐,却又没这个胆子……”
玲珑想,的确做得对,你不光没胆子,而且还有脑子,知道姐姐不光是犯了重病这么简单,还与皇后势不两立。
嘴上却安慰:“我也听说了,可是最近我也没有进宫,倒不知是什么个情况。想来没啥大碍,宫里御医本事大着呢。”
郡王妃却摇头:“王妃娘娘,臣妾不是来寻求安慰的。虽然府里从来没人安慰我,我也不是来求安慰的。”
“那你是……”玲珑问道。
“臣妾知道王妃娘娘您是皇后娘娘的义妹,臣妾只想求您一件事,能不能去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放我姐姐一条生路。只要活着就行,别的什么都不奢望。”她眼含热泪,期盼地望着玲珑,“如果宫里不想养她这个累赘,我把她接走,接回范府养着,只要她还活着。”
玲珑语塞,这像是那个心机深沉的荣淑仪的妹妹么?说这番话的姑娘、能抱有这眼神的姑娘,那是一个天真的姑娘啊!
望着郡王妃伸出手,擦去滚落的泪珠,一段雪白的腕儿悄然露出衣袖之外,那上面,伤痕累累。
玲珑突然心中一疼,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在小郡王府所受的那些苦楚,新婚不久就被打得跑回娘家,被娘家送回王府,还得继续擦干眼泪孝敬公婆,或许,范家的强悍与心机全被大女儿占了,留给这小女儿的,便只有听话与乖巧。
对,一定是这样,一个强势的姐姐,带出一个听话到甚至有些天真的妹妹,这不是太正常了吗?
玲珑叹了一声:“郡王妃……这么叫着怪生疏的,不知你闺名……”
“臣妾闺名范容容,蒙王妃不弃,便叫臣妾容容吧。”她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孩子,望着玲珑。
“皇宫之事,我也并不尽知。你姐姐如今病到何种程度,我去替你打听便是。你今日所说这些,我也可以向皇后娘娘转告。不过,容容,我倒要将丑话说在前头,不知以后你知道了宫里的那些事,还愿不愿我去向皇后说那些话。”范容容一愣:“王妃娘娘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与姐姐是仇敌,是吗?”看来这范二小姐,倒也不是全然“犯二”,天真只是她的性格,可她并不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