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没了,原本属于武状元的新府邸也没了,就换了一把砍刀。
楚辞此刻很想拿起那张大桌子上的菜来一盘盘全都扣到美人皇帝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
他还是不信她,却也不至于怀疑她用心多险恶--否则不会让她贴身跟随,那就是说,这是要先考验考验她是吧?
楚辞迅速调整完自己的心情,努力维持着自己标志性的温良浅笑,从容答道:“臣谢陛下恩典!”
“嗯。”苍翎越很受用地点点头,然后貌似关切地问,“朕差点忘了,咱们还没用晚膳呢,你饿了吧?”
“晚上吃太多会积食,何况,臣并不觉得饿。”楚辞答,这多少隐含着怨气--作为一个有骨气的奸臣的怨气。
苍翎越无所谓地点点头,终于起身下了软榻,径直走到大圆桌旁坐下,执起玉箸,“那朕用膳了,你先候着吧。”
然后他就开始吃了。
楚辞本来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旁站着,可不知为啥,看苍翎越动作优雅地动着筷子,她怎么觉得有点饿……
恰巧这时候苍翎越视线看了过来,而且貌似还带了点儿询问的意思。
于是楚辞抓紧时机立刻说道:“既然陛下要用膳,臣愿意陪着陛下一起--”
“算了。”苍翎越忽然放下筷子同时打断楚辞的话,从容不迫地拿起丝巾擦擦嘴和手,站了起来,“朕也不算很饿,你说得对,晚上吃多会积食,还是不吃了。”
可是我饿了!楚辞心里已经在咆哮了,苍翎越你是故意的吧啊?
苍翎越是不是故意的楚辞不知道,但是她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还不错,负手身后慢慢往外走,边走边对她说道:“既然你人现在已经在宫里了,天也晚了,那就不用再回国公府借宿了,从今儿个起就在宫里宿下吧。”
“……臣住哪?”楚辞有点儿傻了,她还打算回家后跟她爹说说今晚的事,说说以后的打算呢!
苍翎越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楚辞,答道:“朕已经任命你为四品带刀侍卫,而且你是近君随侍,那自然是宿在朕的寝宫外殿,如此才能保障朕就寝后的安全。”
明白了就是陪你睡是吧……等等,陪!他!睡!
楚辞立刻想要委婉拒绝:“陛下,这恐怕有些不方便吧……啊?”
“这是祖制,有什么不方便?”苍翎越疑惑地看楚辞,想了想,补充道,“只不过有一点例外。其他当值的侍卫是在殿外面守着,不当值的侍卫则去专门的住所休息。而你,近君随侍每天都是当值,自然要每天都守着朕,所以朕特许你在外殿休息,哦对了,朕还可以给你备一张软榻。”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楚辞心里咆哮着,嘴上却说,“臣谢陛下恩典。只不过,若是陛下要召幸嫔妃,那臣--”
“朕从不召嫔妃去朕的寝殿,只是翻了牌子后直接去她们各自的寝宫。这也无碍,到时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苍翎越不甚在意地说着,看楚辞似乎还要说什么,不禁眉心微皱,“你还有什么不满?”
啧,变脸真快,楚辞再有什么推辞也不能说了,只得说一句:“没了,臣只是想说还是陛下考虑周到。”
苍翎越这才不皱眉了,浅勾唇角说道:“嗯,朕知道。所以拍马屁的话你可以少说。”
“……哦。”可你明明听得很舒服啊!
苍翎越说不吃就是不吃了,挥挥衣袖就走,留下那一大桌子几乎未动过的美味佳肴在那里守身如玉。
主子都走了,光荣沦为高级保镖的楚辞也没了人身自由,赶紧拔腿跟上去。
苍翎越看起来总是慵懒随意的一个人,走起路来却飞快,是真正的武功高手才有的,那种身轻如燕的快。
不过好在楚辞轻功也是绝佳,稍微提提气,就能轻轻松松跟上。
苍翎越轻车熟路地穿过幽静偏僻的小路,又走过宽阔敞亮的大道,径直来到位于皇城中央地带的寝宫,安阳宫。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苍翎越不知在想些什么,楚辞却是在趁机仔细地观察地形,她记性好,不出意外的话,走过一遍的路大概就能记住了。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一点,他们一路走来,几乎没碰到什么守夜的侍卫,像是提前被下了禁令清了场。
这一点楚辞没有多想,因为更重要的来了,她得陪着苍翎越睡了。
按照苍翎越的说法是,他在安阳宫内殿他豪华舒适的黄金龙床上睡,她则是在安阳宫外殿他特意赏给她的软榻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