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做事不喜欢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既然逍遥楼处在风口浪尖上,她自然得找一个人来当替死鬼。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像逍遥楼这种地方,你弄一个云清这样飘逸洒脱的正人君子过来,别说管理,只怕没几天就被怄死了。若是弄个夜袭这样的人来,倒是可以震住场子,但,怕就怕没两天这逍遥楼就该关门大吉了。便是白简之这样做正经生意的人只怕也管理不好逍遥楼,逍遥楼实在太乱了,乃是一个比皇宫还要乌烟瘴气的大染缸,平白将一个有原则、有良知的义商变成无恶不作的奸商实在不划算。面对一个没有道德没有廉耻,更提不上正义和良知,还被各方面势力觊觎的地方,你想将其据为己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比它更没有道德,更没有廉耻,更不懂正义和良知而且还有强大后盾的人来坐镇才行。这样的人,舍钱多宝还能有谁?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从六扇门联想到靖王府,这是明面儿上的威压,然,钱多宝素来不受六扇门的重视,刑部的方志清明里暗里都想将此人撵出六扇门,所以钱多宝到底是不是靖王党又成了一个未知数,这般虚虚实实反倒叫人投鼠忌器难以下手。便是有朝一日逍遥楼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荆文远等人皆为自由之身可进可退,靖王府又没人出面,横竖损失的都只有钱多宝一个人。
而短时间内天下食府也可以独撑门面,不至于影响大局。这就叫两手准备,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话说这钱多宝乃是个贱骨头,靖王妃若将他视若神明他或许还不得要领,可靖王妃这般将他当成自己的一条狗,其他人觉得欠妥,他却感到浑身都透着舒坦,仿佛他已然变成了靖王府的得力干将。
当下钱多宝竟产生出狐假虎威的豪迈来,狠狠搡了一把狼狈不堪的老bao喝道:“靖王妃在与你说话呢?你倒是聋了不成?快说,行与不行给个痛快话!”
老bao虽被打得晕头转向,倒也沉得住气,眼珠转了两圈道:“我的爷!靖王妃分明是在和钱大人您说话呢,关我什么事儿啊?”
钱多宝眼珠一瞪,怒道:“怎么不关你的事儿?本官看上了你的逍遥楼,本来是打算硬抢的,但靖王妃在此,便替你留几分脸面。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蛋吧,本官也不为难你,准你带走五百两银子,其他一概充公!”
“啊?”老bao呆若木鸡。
“啊什么啊?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识相的就配合点,若不识相,便将命留下吧!”
“咳咳!”荆文远等人实在忍俊不住轻咳两声。
嗬哟!这世上还有没有比钱多宝更不要脸的人啊?若是换做其他人,少不得浪费许多口舌,谁能想到他一上场就来个长话短说,只一句“本官看上你的逍遥楼了,本来打算硬抢,现在赶紧滚蛋”?这样的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这钱多宝倒是有多横哪?
话说靖王妃端得是慧眼识英雄,居然能想到启用钱多宝这样的人,老bao这种五毒俱全的人遇到钱多宝,也算是王八看绿豆,恐怕再难施展开了吧?
果然,老bao再也顾不得许多,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天哪!挨千刀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明抢,奴家不活了,奴家要去告御……”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老bao的脸上已再次挨了重重一巴掌。钱多宝凶神恶煞地单手叉腰怒道:“娘的,上回你私通倭人本官已开一面,靖王妃慈悲为怀,今日本官本不欲为难你,然好话说了一箩筐,你倒是没完没了地在此装傻充愣,如此,那便不用谈了,直接按照勾结外敌里通卖国之罪拖院子里就地正法吧,也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瞧瞧我静安王朝的尊严和法纪。”
钱多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他才说完,随行而来的一干看不出来历的侍卫们便上前押住了老bao。
老bao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翻了半天白眼才开始拼命挣扎,却是再不敢说话,连哭都不敢再哭出半点声响。
呀哈!当真是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真没想到这钱多宝非但贪财好色不要脸至极,他还懂得变通,此人当真是个人才啊!
扫一眼被吓得面无人色的老bao,沐之秋边把玩手中的茶杯,边道:“钱大人息怒,能否给本王妃一个面子饶过妈妈呢?说起来妈妈与本王妃还是熟人呢!”
这句熟人颇有涵义,老bao顿时如同一条即将**的鱼看见了小溪,拼命磕起头来:“靖王妃救命啊,钱大人,钱大人这是……”
md,嘴够硬,到了现在还在妄想,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容她说完,沐之秋便在冬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本王妃不过是来做个见证,既然妈妈不识时务,那本王妃就告辞了。钱大人?你该干什么就办吧!”
老bao登时急了,慌不择言下,竟脱口道:“奴家答应,奴家答应,靖王妃想要什么奴家都答应!”
“唔!这话可是妈妈说的,本王妃没有逼你,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