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狻猊葡萄镜这几年的行情看涨,不过,也不算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鱼泳简单翻了几下照片,便顺手放到了茶几上。(注:因为海兽葡萄镜上的海兽一般是狻猊的形象,所以有些玩家也称之为狻猊葡萄镜。)
河野治没想到鱼泳如此淡然,“鱼先生,唐代的海兽葡萄镜,可是贵国铜镜艺术王冠上的明珠啊!其代表性无可替代,这么大尺寸的精品,恐怕鱼先生手里也没有藏品吧?”
“既然说到艺术,海兽葡萄镜的确是华夏古代铜镜的制作高峰,难以逾越。不过,虽然市场上经常以大小论价,但在我看来,关键还是工艺和完美程度,我手里的虽然小了点儿,但不逊于照片上这面。再说,既然是青铜器,我还是更喜欢商周时期的大器!”
“青铜性脆,全靠铸造,立体的大器的确更难得一些。”河野治赞同了鱼泳说的话,便沉默了下来。
鱼泳心想,看来,他很有可能没带那面月华隐雷,也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欠了欠身,“河野先生,我陪你到下面转转?”
河野治却哈哈一笑,“鱼先生这是嫌我只带了照片,没有带实物啊!”
“多亏河野先生只带了照片,要不然真是让我作难了!”鱼泳很有深意地看了河野治一眼。
河野治脸上登时有几分尴尬。这句话虽然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到位了。那就是我根本不稀罕海兽葡萄镜,要是你真拿来了实物,我不觉得稀奇,按说不该给你看夔纹象尊。但是,不给看吧,好像又有点儿失了礼数,你这不是难为人么?
接着,河野治居然站起身来。鱼泳心里失望至极,心想看来的确是没带月华隐雷,但脸上仍旧带着微笑,“请!”
“不忙!”河野治却摆了摆手,“就青铜器来说,能和夔纹象尊等量齐观的东西,的确是少之又少,但是铜器里面,可就多了些,比如宣德炉。”
鱼泳又看了一眼河野治的提包,扁扁的,肯定是装不下宣德炉这样的制式的。
没想到河野治顿了顿,又说道,“又比如,一些根本没有流传下来的铜器。”
“噢?”鱼泳笑道,“难不成河野先生带来了这样的东西?”
河野治登时一脸傲然,拉开皮包,拿出了一个紫色的锦盒,轻轻放到了茶几上,“既然鱼先生能让我欣赏夔纹象尊,我让鱼先生看的东西,自然不能太差!”
鱼泳心里长舒一口气,原来这河野治之前一直在试探,怕的是我也知道了这件事儿。所幸我也是在试探,欲擒故纵,送客送出了真章。
鱼泳从沙发一侧的橱柜里,拿出了两副没开封的纯棉白手套,撕开塑料包装,带上了一副,打开了锦盒。
一面样子普通的铜镜跃入眼帘,拿起来之后,鱼泳先是大体看了看,果然,不是青铜,也不是黄铜,还不是紫铜。背面的纹路高高低低,看起来有些凌乱,但似乎又像是山峦起伏,隐约有种自然造化的感觉。
鱼泳并没有见过月华隐雷,而且这时候,就算见过,也不能表现出来,“从古旧程度来看,似乎是唐代以前的东西,不过除了铜质很特殊,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话是鱼泳之前早就琢磨好的,不能全看懂,全看懂会让河野治起疑。也不能表现出眼拙,不然会让河野治看不起,不一定会进一步展示其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