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局,一个不同于古玩行里拿捏心理的局,而是一个市井江湖中泼皮耍诈的局。
正是因为是这样一个他这个层次的人很少接触的局,他才没有识破,而且皮包拿了回来,锦盒还在,分量没变,他又在气头上,所以就这样锁进了保险柜。
实际上,他就是看了也晚了。河野治点了一支雪茄,想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候被河野治司机扫倒的彪形大汉也走出了派出所,他是第二个走出派出所的。他不要赔钱也不要去医院检查,河野治的司机给他道了歉,而且追尾的事儿同意私了,实际上就是不用他负责了,连找保险公司都省了。司机这样干也是河野治交待的,处理这事儿越快越好。
彪形大汉走出了派出所,路过路边那个水果摊的时候,看了矮个摊主一眼,随即又开上了那辆红色马六。不久后,矮个摊主打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
两人相隔十分钟进了一处平房区的一个小院。
小院的正房里,门窗紧闭。
“矬哥,路上没人跟着吧?”彪形大汉点了一支烟。
“我说彪子,什么时候喜欢说废话了!”矬哥从编织袋拿出了一个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了锦盒,放到了桌上。然后翻了翻皮包,啥都没有。其实本来还有几张照片的,不过当时鱼泳扔在茶几上,河野治也没拿回来。
彪子打开锦盒看了看,点点头又合上,用一个黑塑料袋将锦盒裹好,揣在了身上,而后掏出一沓钱放到了桌上,“你是明白人,不多说了!”
“我比你明白!”矬哥收起钱,然后拎着皮包来到院里,彪子跟了出去。
矬哥将皮包扔进一个破脸盆里,然后倒上了汽油,接着从彪子嘴上一把拿过烟头,扔到了破脸盆里。呼!火苗升腾而起。
“艹,还没抽完呢!”彪子叫道,“你特么就差这一点儿工夫?”
矬哥也摸出了一盒烟,掏出一根递给了彪子,“我说,今儿你运气不赖,要不是警察来得及时,那一脚可就踹实喽!”
“扯jb蛋!就他那两下子,估计胖婶儿他也降不了!”
“胖婶儿?你也降不了吧?四十如虎啊!”
“胖婶儿只有三十五好吧?就是长得实在是太老了点儿!小科今年本命年,虚岁都二十五了,今儿给她当儿子是委屈了点儿,哈哈哈哈!”
两人看着脸盆里的皮包化作一堆焦黑才各自离去。
彪子随后来到了一处不起眼饭店,路过大厅里的一个座位时,突然一弯腰,而后手上拿着装着锦盒的黑塑料袋对正在吃饭的老人说道:“老爷子,东西掉地上了!”
“噢!谢谢啊!”老人抬起头,赫然正是陈澄之。他拿过东西,点点头,随后又喊了一声,“服务员,会账!”
彪子继续向前,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要了菜单看了起来。
陈澄之走出了饭店,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