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茹半死不活的搭在马上,正苦苦挣扎着,却听见那阿扎的话,不由得怒上心头。
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厮竟然想着去外面的草场,难不成是想这么活活摔死我?这是过来教骑马的,还是过来害人性命的!
眼见着段可茹脸上发青的怒意,阿扎心里微微一顿,接着道:“段小姐,现在你夹紧马腹,再次给这马儿一鞭子,它就会安分的奔跑起来,你也不用受累了。”
怕段可茹不信,还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我是草原上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小姐您一定要信我。”
这时候不相信这个家伙,还能有什么办法?段可茹的脸上不豫之色全化为决然。她再次一鞭子抽下去的同时,双腿夹紧马腹,整个人像是紧紧箍在马身上一般,让身下的白色小马再也不能翻腾!
“啾!”
马长鸣了一声,接着马身不再来回摆动,像是一把已经离了弦的弓箭一样,瞬间从原地迸发出来,射向那草原的最深处。
段可茹心神一震。虽然这马的速度有些不能承受,但是这种狂风拍打在脸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一时之间所有的怀疑和担忧都消失不见,只有那草原无垠的麦浪,和心中骤然的释放,让她久久沉迷,再不愿清醒。
阿扎看到这一幕,微微勾起唇角,接着也是急速追了上去。
两道人影,不过多大会儿,就在营地消失。
而草场正中豪华的帐篷之内,各个政要大臣或者皇亲国戚围坐一团,看着主位刚开始吩咐的皇帝,一个个面露恭敬。
那是这天地间的主子,那是这在场所有人的主宰。
皇帝今日穿了一件纯黑色绣着金龙边角的龙袍,安然坐在那正厅主位之中,享受着这帐篷之内,所有人的朝拜和恭敬。
在他的身边,是依旧深受皇帝宠爱的宁妃,也就是段可茹的姨母,邱容霜。
经过上次宫廷的大公主事件之后,宁妃靠着太后的支持,还有皇帝的宠爱,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地位已经越来越巩固。到如今,已经位同副后,有了和皇帝坐在一起并排的资格。
宁妃穿了一件紫色的印着大朵芙蓉花的长裙,趁着那白皙如玉的肌肤,还有那一身通透富贵的气度,生生占去了这帐篷之内的一半明媚。
但是此刻,她却微微皱着眉头,先是盯了盯那段怀鸣,后来目光又落在周至贤处,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她昨天晚上就听说,那三王府家的郡主周雪彦大闹草场,将一个帐篷烧的干干净净,而这样做的原因,竟是自己家侄女偷偷跟着周世子来了这草场?
原本这样的话,她是不信的,毕竟皇帝下令来草场的人,那是定数。谁要是不按着定数来,就是欺君之罪。她一个七岁的女娃,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来折腾。
但是今天早上从京都传来的密信,却让她不得不慎重看待这件事情,是以好好探查了一番段怀鸣和周至贤的神色,却没发觉什么不妥。
面色慢慢缓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有那么一丝犹疑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世子爷。”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缓缓的从帘子外面钻了进来,接着在周安耳边嘀咕一震,成功让后者白了脸颊。
后者不敢有丝毫迟缓,急忙将厌烦的迷上眼睛的自家世子,从迷蒙中惊醒。
“我们营地的人说,段小姐不见了!”
虽然是耳语,但是落在周至贤的耳朵里面,丝毫不啬于午后的雷鸣。他猛地直起身来,一双眼睛散出锐利的光芒,死死打量着跟了自己多年的周安,语气中的凝重和严肃,让后者苦了脸。
诶哟……虽然世子爷不承认,但是他早就明白那段小姐是世子爷的软肋,如今被自己领过去的人给带离草场,自己的苦头可就大了,当下也不敢再含糊,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汇报出来。
“手下的人来报,说他们先是听到了一阵尖叫,像是段小姐的声音,便急忙搁下手头的活计,到段小姐发出声音的地方去查探,但是最后,竟然只看到了两道极小的黑点,消失在马场的最外围。他们之后怕出不测,急忙派了人去追,但是却像是泥入大海,没有一点结果。”
越听周安说,那周至贤的眉头皱的越深,到最后脸色铁青,重重锤了一下桌面,冷声道:“周安,你告诉过那家伙,这位段小姐是段家大小姐吗?”
“额?”周安被这样不找边际的问话给惊愕的一下,但是随即肯定道:“没有,小的未曾透漏关于段小姐的任何信息。”
周至贤的拳头却是在这一刻紧紧的捏了起来……
那阿扎一张口就喊段可茹为大小姐,他还以为是周安说了,因此没有多加注意,却不料一时疏忽,竟犯下这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