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白苇都没有再抬起头,更没有为柳如絮求情,而元凛此时脸色虽然发白,可身子不过颤了颤,便又一动不动,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苇,既不出手,也不开口为柳如絮求情。他看着白苇的眼神充满了探究,而他身前站着的廖伟此时却低垂着双目,仿佛他们这柳如絮同大梁使者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项寒眼神一闪,立时想起之前听过的白苇同这对是兄妹间的纠葛,眼波流转间,开口笑道:“皇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闹出人命,打上几棍,见见喜气就好了。”
他说的见喜气,就是见血。
项飞眉头一皱,以君无戏言为由刚要驳回,他身后的路公公却开口了。
“大王,就算是为皇后娘娘积福吧。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呢,真要死了人,多晦气!”
路公公的一句话,顶上别人说上十句八句,项飞听了,立即给了他一个柔和的眼神,看到他一脸的关切,心中不禁一暖,竟点点头道:“那就打上一百棍抬出去吧。若是死了,只能怨她命不好。”
三言两语中,项飞已经定了柳如絮的命运,白苇的眼角扫了下路公公,见他满脸笑容的站在一旁,又一次对他的影响力有了最深刻的了解。
既然他说这次大婚是他的主意,她可不认为他会静静等到婚礼结束。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廖丞相此时已经谢恩退到一旁,显然,他已经完全放弃柳如絮了。倒是他旁边的元凛,此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急色,不停地看向大殿门口,似乎是真的担心心上人。
但是,他关不关心柳如絮此时已经同白苇无关了,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脸颊上伤疤的灼热,想必白薇也放弃他了吧。白苇不由一笑,虽然这笑容转瞬即逝,但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却别有一番意义。而这婚礼上的有心人,显然不止一人。
柳如絮的小插曲揭过之后,立即轮到大魏国的姬月桐献上贺礼了,而此时谁也没发现,路公公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狠。
他献的贺礼是一粒鲛珠。
鲛珠由鲛人泪化成,是世上极其少见的珠子。不过这种珠子在皇室中却并不少见,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大魏国敢拿这粒鲛珠作为贺礼,是因为这颗鲛珠足有拳头大小,实在是世间罕见。
鲛珠的匣子一打开,璀璨的光华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在场宾客中有识货的已经惊呼出声:“这可是流光?”
“正是流光。”姬月桐笑道,“这是我国大王特地为楚王献上的贺礼。”
场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这流光当时一现世,世人便将其视为至宝。
同那秋水剑一样,这流光也不是孤零零存在在世上,还有另一颗鲛珠同它相配,取名为月华。流光月华一出,世间所有宝珠全都黯然失色。
不过可惜,后来经过几百年的辗转,这两颗珠子天各一方,如今众人才知,这流光流落于大魏国,而那月华嘛……众人不禁向坐在座位上的廖丞相看去。
正在这时,却听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流光已经流失很久,如今突然现世,谁知道是真是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