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能再多想一刻。哪怕把名声脸面都豁出去,也绝不会如此说了。
陆清容自然抓住了这个把柄。
“你口口声声说我母亲形迹可疑,不像是去礼佛的。那你呢?一大早跑去城外的清潭寺,门都不进,掉头就走,这难道不可疑吗?”
邱沐云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重申一遍:“我刚刚说了,是想起家中有事……”
陆清容突然站起身来,上前几步,紧盯着邱沐云。目光犀利。
“且不说这‘家中有事’是不是借口,单凭你之后的所作所为,就与你刚刚的证词自相矛盾了!”
“你声称我母亲派随从鬼鬼祟祟地进了寺院,又从他们对话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他们要对靖远侯夫人下手。可是你当时既不阻拦,也没报信,事后更未曾告发,只是悄无声息地跑回了城里……如今十多年过去,才到这刑部大堂上信口开河。我倒是要问问,这行为古怪的到底是我母亲。还是你?!”
邱沐云登时无言以对。
过了好半天,她才勉强憋出一句:“就算我当年的行为有些鲁莽,也不能证明她就是无辜的!”
陆清容轻蔑一笑。
这种强词夺理的话,早已没了辩驳的必要。
陆清容从容转身,坐回了原位。
这时,刚刚一直没机会插话的孙一鸣,才转向承平侯,道:“看来你找的这个旁证,恐怕是帮了倒忙……”
承平侯早在心里对邱沐云有了不满,但听到孙一鸣如此说,还是难免怔愣。
说她没帮上忙,确是实情,但这所谓的“帮倒忙”,又是从何说起?
孙一鸣没打算给他解释,也暂且不再理会邱沐云,就让她继续跪在那里。
“赶快把真正的证人带上来吧!”孙一鸣催促道。
随着这一声吩咐,堂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门口,等着那个至关重要的证人出现。
不多时,陆清容就看到一个与那画像之中极为相似的面孔。
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长得人高马大,很是壮实。此时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走起路来仍旧不算慢。在他的对比之下,旁边两个押送他的衙差,则显得瘦弱不堪。
陆清容却发现,他的行为举止,与这强壮的外形极为不符。
只见他在距离邱沐云不远的位置跪下,弯腰驼背,不敢抬头,甚至还有些许颤抖,显得十分惶恐不安。
与他相比,旁边那个被晾在一边等候发落的邱沐云,都变得格外淡然。
陆清容不禁心中暗忖:这个凶手对自己杀人放火的事早已全盘招认,应该深知最终一死在所难免。那他此刻的紧张又是来自何处?他在害怕什么?
看来蒋轩猜的果然没错,此人肯定受了不小的威胁,比如全家的性命……
这人定然不会像邱沐云那么好对付了!
突然之间,陆清容想起尹屏茹来,匆忙抬眼望去。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尹屏茹已经不在刑部大堂之上了。
此刻,陆亦铎身边的座位,倒也没有空着,而是坐了别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