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傅华衣回过神来,朝他看了一眼,随即无声地走过去,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
中年儒士诧异一笑,道:“陌生人相邀,你就这么同意了,不怕遇到坏人?”
傅华衣淡然道:“我之前还在思考着,蒋二少为何突然让我来相国寺!”那给她带路的婢女,显然是受到了嘱咐的。而今她进了院子,那些始终跟在她身边不离半步的护卫婢女们,却都没有进来。这中年人却自坐一方,分明是早就在等她了。
中年儒士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这姑娘,真是不错!”
傅华衣安静坐着,眉目微垂,对于中年儒士的称赞似全无感觉一样,荣辱不惊。她随手执起一枚黑棋,放进了棋盘中,仿佛真以为中年儒士刻意在这里等她,是为了同她下一盘棋,而她应允了。
中年儒士看着她的落棋,原本笑着的脸一收,他瞪眼道:“我还没老,不用你个毛丫头让,传出去说我欺负你一个小孩子,我颜面何存?”两方棋盘,其中一方正是四方驻守,胜券在握。另一方却已然是走投无路,到发穷途末路。而她选的,却正是即将退败的一方。
傅华衣头也不抬地说道:“选黑子,只因我能赢!”她的确是想尊老爱幼一下的,但既然对方不需要,那就反着来好了。
“嘿,你个小丫头,也太狂妄了!”中年儒士乍舌道,“老夫素来只闻狂生狂生,今儿见着你,怕是所有狂生都要相形见拙了。”一声‘我能赢’,她说的简单、随意、清冷,然而这小小的三个字中所蕴含的霸气与自信,却能叫任何人都退避三尺。
宗门上预测出来的天机符上说,玄女帝星在上面时便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火爆脾气。只要是她认定的事,要是不能从根源上就折服她,就很难更改她的决定。据说正是因为过于的刚硬脾气,得罪了某位超大人物,她才会被踹下来历劫的。否则以她的身份与地位还有美貌加上才识,等闲之人,谁能动得了她?
今儿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呐!
傅华衣没有回应,二人默默下棋,最初落子都很快,几乎就没有多加思索。但是慢慢的,中年儒士的动作就缓了下来,直到后来开始,下一步便要想上好一段时间。然后到后来,他干脆直接丢了棋子,揉着额头低呼道:“哎哟,好疼!老夫今儿个怕是不能陪你下棋了,咱们改日再战!”
傅华衣淡淡扫了装得超假,假到就连半岁的婴儿都能看出他是在演戏的中年儒士一眼,什么也没说地开始回收棋子。不下就不下了吧!反正这一盘虽然最终没定胜负,但也走不过三步了。
中年儒士原本是装着头疼避输的,见她一点儿也不计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嘿嘿笑道:“嘿哈哈,你这个丫头还挺对老夫胃口的,若不然,老夫便破例收你为徒,圆了咱们这相逢一场的缘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