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的洗三之日,没什么来人,满月酒却是大办了一场。蔡家没那么大地方,自然摆在酒楼。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去了杨元栋的场子。
杨三南下一年,丝毫不曾顾及亲朋好友脸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理由简单粗暴——不是我做,其他人也会做的,任何买卖都不是一家独大的。
咳咳,说的是事实啦。只是,蔡京会钞时,掌柜如何都不肯收,蔡京亦不坚持。请客没花钱,白得了一堆好东西,小贪的徐岳楼乐呵了好一会儿。司马夫人说她眼皮子浅,直言今日的来客才是份量级的,直夸徐岳楼会结交人。
蔡京听见,差点笑出声来,亏他反映极快,装着咳嗽了几下,换得司马夫人一阵关爱。徐岳楼压根什么都没做,梁家那边是看着杨夫人的面子,又刚好有需求;知府那边,则是自己搭的线。江宁这两家最大,其他人就不看蔡京面上,那也得冲着这二人走这一遭……
满月酒的第三日,司马夫人和宋玉惜便启程返回杭州。她们走后,京中蔡家之礼才到。送礼之人连声解释:“这是老爷的第一个孙子,不,是头俩孙子。夫人准备的礼物,老爷怎么都不满意,夫人换了三四次,最后和老爷一起挑的,才定了下来。”
呵呵……徐岳楼只能“呵呵”了。送信入京的,那是快马加鞭送进去的。杨孟周三家的贺礼早就到了,自家的礼现在才到,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啊。要不是来的是蔡家的大管事,徐岳楼还当自己生了儿子,自家公公都不稀罕呢。
吉燕听完碧痕转述。径自猜道:“夫人,按说得了孙子,老太爷都会高兴的。想来,不怎么舒坦的是老夫人才对。”
正说着,蔡京走了进来,挥退下人,拥着徐岳楼。二人共同望着摇篮中一模一样的两个儿子。很是温馨。
“悦儿,我们年底就能回京了。”
徐岳楼眨眼,蔡京重复:“我们年底回京。我已追回百万钱财。可以交差了。”
徐岳楼默然,回京是必然的,且蔡京越早回去越好。
“你不必担心,蔡家能给我们三间的屋子就不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另寻地方住,同主家相隔不远就好。咱们也不用日日去他们家。就算去了,同大夫人争来斗去的,我娘来就行,不用你出头。”
徐岳楼摇首:“我不担心这个。就是觉得。入京后离我娘就更远了。这个娘,我才认回来没多久就嫁给你了。现在又离得那么远,你看。如果咱们在京城,生孩子这事再大。我娘也不会入京去看我的。”
听到这个缘由,蔡京笑了。
“这事我和岳母也说了,岳母反而比较高兴。”
徐岳楼不悦,气闷。
“逗你呢!你忘了?岳父已经外放三年了,可以返京述职了。到时候让沈相帮忙,岳父留京,司马惟谋个京城周边的官职就好。我们呢,至少五年内不会离京。”
徐岳楼气恼地拍了蔡京一下,回味片刻后,忽然发现个问题:“既然父子不能同一地方任职,你、大哥,还有公公怎么都能在京?”
蔡京解释了下,大概是说京官还分两种,一种同地方官一样的配置,如大恒军部枢密使、大恒政治办六部;另一种是京城作为帝都才有的官职,比如皇上的秘书之类的。蔡京和蔡攸之前做的,都是京官制,不妨碍。
听罢,徐岳楼问道:“我还以为你这次事办得不错,就能升官了呢。弄了半天,官加不了,连个职都没有呢。”
蔡京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是天子近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幸运。”
徐岳楼假笑,再幸运,没有职,只有四品虚衔,俸禄不多滴。想到钱的事,徐岳楼忽然惊起,道:“既然要回去,你又说买宅子。咱们之前呆过的小院你还记得么?那里离蔡家不算远吧?如何?”
蔡京道:“还是有些远,另外,那院子也太小了些。”
徐岳楼又说了个地儿,解释道:“这地儿总行了吧?离沈府三个巷子,离蔡家两个巷子。”
蔡京盯着她半晌,问道:“你怎么对那片那么熟悉?”
徐岳楼腹诽,能不熟么?她离开京城这几年,和钟鸣他们联系就没断过好么?去年年终,陈晨送来的信里,掩饰不住的高兴啊。声称他已把钟家隔壁的宅子送给钟鸣了,为了答谢她,非要给她留一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