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就这么被赶出了会所。
他是从后门出来的,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看看时间,不过才晚上八点半钟。
满腹的屈辱,让他真想借个香软的肩头趴在上头痛哭一场啊!
他想殷桃了。
挥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董飞赶到了东河大学女生宿舍大院门口。站在这里,他却又犹豫了,这时候见殷桃真的好吗?
男人是不可以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示给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的。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上山采药摔下悬崖,双双离世,一年多前,在高考之后,他的爷爷又撒手人寰,只留下他孤零零一人。
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殷桃,从情窦初开时就跟他相恋的殷桃,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高考之后,他本来也考上了大学,那是所比殷桃上的东河大学还要好上一点的大学,但董飞放弃了,他知道,殷桃家很穷,她的父母也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如果他不帮她,她极可能上不了大学。
所以,他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陪着她来到东河,赚钱供她上大学。
算起来,他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过她了。
大二之后,殷桃的学习越发的紧,他不忍打扰了她勤学的心境。
董飞终于还是没有拨打殷桃的电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像孤狼那样独自钻回窝里舔`舐伤口吧。
“嘎吱!”
一辆黑色奔驰几乎擦着董飞的身子过去,在距他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董飞没有意识到危险,止住脚步的话,这会儿他已经被撞成空中飞人。
董飞惊出一头冷汗。
他还没表示自己的愤怒,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从驾驶室钻出,看都没看他一眼,绕到副驾驶车门处,将门拉开。
一个衣着时髦且赛克斯的女郎款款从车里出来,跟那男子相拥,热吻,表演着如漆似胶的爱意。
董飞的血一下子冷了。
他浑身颤抖。
不能自已。
那女郎是殷桃,虽然浓妆艳抹,妖女一般,与他的清纯女孩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线,可他认出来了,她就是殷桃!
“宝贝,回去好好歇着。”两人分开,男子轻佻地拍拍殷桃的臀,说道。
“嗯!窦匕你到了家也要给我打电话。”殷桃娇滴滴地扭着身子。
这一切展示在董飞的面前,跟个拉长了的蒙太奇镜头一样,充斥着荒诞的色彩。直到那奔驰车呼啸而去,殷桃踩着高跟鞋朝宿舍院门口走的时候,他才醒过神,心,很疼,刀绞一样的疼痛。
她说她很忙。
她说她在为他们的未来拼命。
她说她没时间跟他卿卿我我。
她让他少来学校找她。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谎言,残酷的现实却是:她早已变了心,她爱上了别的男人。
董飞的泪水“唰”地下来了,怎么止都止不住。哪怕遇到多么大的挫折,他都以为自己再不会流泪。
原来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绝望时。
殷桃“咯咯”地踩着高跟鞋,哼着歌朝宿舍大门走,一个狼狈不堪,鼻青脸肿,满脸泪水纵横的男子拦在了她的面前。
“我都看到了。”董飞摇着头,悲伤地对那个最爱的女孩说。
殷桃的心一咯噔,她终于认出来,这个落拓的男人竟然是董飞。她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更没想到,他竟然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你都看到了什么?”她抑制住自己的慌乱,问。虽然她以为自己早不爱他,虽然她认为自己一直不过是在利用他,可是,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你跟别的男人亲吻、拥抱,你爱上了他,是不是?既然你已经不再爱我,既然你已经忘了昔日的承诺,为什么还要把我蒙在鼓里,最起码你应该通知我一下吧?”董飞惨笑着道。
他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
她怕他伤心绝望之余乱来。
所以,她猛地往后撤了两步,站住,心肠也硬了起来:“没错,我爱上了别的男人,现在通知你也不晚吧?董飞,我们之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
殷桃说完,就要扭身快步离开。
董飞像头愤怒的孤狼一般在她身后追问:“为什么?你说过,海沽石烂,忠贞不渝的!”
“我对你没感觉了,还有,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未来有任何的希望,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殷桃回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酷自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