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思说:“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他们手上有证据,为什么不告?”卢美荣说:“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走法律程序?多麻烦?效果也不大,也出不了气,还不够赌气的。咱们这边儿一告,那边儿肯定告了,看他们这个手法,最终,也应该是扯平的关系。绕一圈儿,费那么大劲,扯平,关键人物一个也不会出场,谁会没事做这种无用功?这帮人,都是一击到底、致人于死地,才肯出手的人,小打小闹都私了了,还得看心情。”
孔思思说:“我们家有事都是法律解决的,这种途径是不正常的。”卢美荣拢了拢孔思思的头发,说:“你还是太单纯,如果法律的既得利益不明显,是没有人愿意用法律的,人人都相信只有自己能公平的捍卫自己的利益,谁会相信第三方有绝对的公正呢?而且如今市场经济,黑幕多了去了,咱们平民老百姓都不知道,你小孩子更不知道了。那个唐玫是个监狱出来的人,思考方式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看她那眼神就知道,明晃晃的,看人直往肉里盯。她吃过一次亏,对法律一定是了如指掌,真犯法留把柄的事,她会干吗?肯定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啊,说不定故意把你和东浩的把儿留给人家了,人家这才找上咱们,人家也不傻,肯定是有相当的把握能跟咱们抗衡,要不也不能那么硬。这事说起来,是唐玫把你和李笑颜拴对儿了,她在一边看你们的笑话,最阴险的就是她。要我说,她还是想跟东浩,所以玩儿这么一手一石二鸟,在你和那个李笑颜之间上蹿下跳的挑唆,最坏了。实际李笑颜都出局了,唐玫就是找事儿,唯恐天下不乱,她好趁火打劫。”孔思思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卢美荣出门去了,孔思思按卢美荣说的冲了澡,裸着身坐在妆台的镜子前,看自己依然是个火红的龙虾,脸还是肿着,有点儿走形了,自己安慰自己:会好的。不知道程东浩看到自己这样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医生说没事,一定是没事的。孔思思自己不放心,想明天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让程东浩陪着去,要买个假发套。孔思思最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破相,虽然肯定是不会。孔思思转过身,看自己的屁股,那只蝴蝶要说是真的很好看。孔思思甚至想保留,但它是受辱的印记,是一定要剔除的。李笑颜不是也挨了一刀吗?屁股上?一定比自己的伤要重。
电话响了,孔思思一看,是迟敏生,接了电话,迟敏生说:“大小姐,最近好吗?”孔思思暗骂:唐玫的狗腿子,嘴上嗲着说:“我很好呀。”迟敏生说:“明天我家有趴,来吗?和东浩一起。”孔思思说:“不了,明天跟同学约了。”迟敏生说:“真的吗?”孔思思说:“骗你干什么?”迟敏生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孔思思说:“你那么忙,不用了。”迟敏生说:“唐玫出事了,我不看你一眼,我不放心。”孔思思说:“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迟敏生说:“因为李笑颜。”孔思思立即正了声,说:“她出了什么事?”迟敏生说:“李笑颜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孔思思说:“被拉到工地上猥亵了?”迟敏生说:“是。你怎么样?”孔思思没说话,迟敏生说:“明天我去看你。”孔思思说:“你别来,我不想让东浩以为我跟你们走的很近。你们跟他在商战上掐的太狠了,我怕他会多心。”迟敏生说:“我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孔思思说:“是唐玫让你打电话给我的吗?”迟敏生说:“是。”孔思思说:“她怎么不自己打过来?”迟敏生说:“她被人带到工地上剥光了绑了一夜,昨夜下的是雨夹雪,我今天早上去工地接的她,给她带去了衣服,接她到宾馆洗了澡吃了东西,才把她送回去,她自打出了监狱身体就不好了,这一来,引发了肺炎,发着高烧,回家以后就被她家人送进了医院。她怕你不能幸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明情况,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孔思思说:“她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幸免?”迟敏生说:“因为你跟程东浩订了婚,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郑大,尽人皆知了。李笑颜出了事,虽然你和唐玫都没有出面,程东浩还是会怀疑到唐玫和你,会查出来。他攻击了唐玫,同时他也不会因为你是他的未婚妻而放过你,而且唐玫和你的事一定会象李笑颜事件一样被传的乌烟瘴气。”孔思思说:“我有什么事?”迟敏生说:“你没事吗?”孔思思说:“当然没事啊。”迟敏生说:“那咱们明天一起去看唐玫吧,你就说你约了同学。”孔思思说:“不了,这几天我有事脱不开身,等我的事完了,我就去看她。”迟敏生的声音忽然遥远起来,说:“那好吧,只要你没事就好。别忘了,咱们是最牢固的同盟: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孔思思说:“知道了。”
孔思思挂断了电话,坐在床上思忖:是程东浩吗?唐玫真的遭受了攻击吗?被拉到工地猥亵?象李笑颜一样?唐玫可不是李笑颜,她是二十四小时保镖,而且不是一般的保镖。迟敏生的话并不可信,可是程东浩可信吗?李笑颜出事的时候,邹应明是出手了,这是一定的,说来,也不一定。听话头,唐玫和迟敏生对邹应明的印象颇是不错。程东浩明明跟自己订了婚,可是唐玫和迟敏生看程东浩的眼神依旧是火一般滚烫,尤其是那个唐玫,真的是往肉里盯的眼神,那种眼神不是放下的眼神,而是更想得到,更迫切的需要。孔思思这个时候才真正觉得,自己挑唆唐玫去试探李笑颜是个错误,让本来扑朔迷离的境况更加迷障重重。应该静观其变就对了,时间最能说明问题。李笑颜身后真的有一个比程东浩还硬气的男人吗?他是谁?谁也靠不住,也不必问谁,也不必去试探谁,孔思思决意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搞个明白。
李笑颜晚上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程东浩的话: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怎么做都行,别说我跟别人订婚,就是结婚都没关系。可是你,李笑颜,你就只能跟我。跟别人,真的假的都不行,不然我就折腾死你,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上。李笑颜长叹一口气:跟别人结婚也没关系?当然有关系了。难道程东浩还想跟孔思思结婚?虽说是放长线钓大鱼,这线是不是也放的太长了?难道程东浩发现孔思思手里有他挣不完的钱,所以他想卧底一辈子?那可不行。
李笑颜想:我得有个男人给我修下水管道,安灯泡,做我爸在家干的那些差事,生孩子,给父母养老送终,在雨夜偎在一起,迷迷糊糊说些着三不着两的闲话。过日子嘛,如果跟一个有妇之夫粘粘糊糊,共用一根接力棒,一定会恶心死。李笑颜不想睡别人睡过的床,也不想摸别人摸过的棒棒,如果命运让她有一个以上的男人,她想要的是从此以后专有专用,不问从前。李笑颜琢磨一个以上的男人,现在看来,这是极有可能的。虽然到目前为止,李笑颜有十足把握程东浩还在死守裆下。
已经到了十二月天气,这一学期就要完了,程东浩仍是每月按时给李笑颜的卡里打钱,李笑颜每个星期六、星期天跟张和也去医院见习。李笑颜读了大量的泌尿科书籍和文献,泌尿科护士的工作已经全面掌握,常用药品的说明滚瓜烂熟,手术打杂的工作已经没问题,科里忙的时候,甚至开始跟一些复杂的手术,张和也甚至有时也问她泌尿系的问题。
星期天下班的时候,李笑颜和张和也一起回学校,李笑颜说:“东浩确实特别的看了高速路上白皮死猪的肚皮和上面的乳的头儿。”张和也说:“这只是一种可能,他自己怎么说?”李笑颜说:“他仍然坚持是车祸断了阴的茎上的小神经。”张和也说:“哦,通常患者的直觉也是有道理的,也许另有原因。”李笑颜说:“如果这个原因成立,属于神经症了吧?”张和也说:“是。”李笑颜说:“用用系统脱敏疗法怎么样?”张和也说:“可以试试,反正也没有其它办法。”
过了两天,程东浩打电话来,李笑颜说:“你是有了神经症了。”程东浩说:“神经病?”李笑颜说:“还是不太一样。”程东浩说:“那我这辈子就靠你了。”李笑颜说:“那要听我的话。”程东浩说:“听啊,我听。”李笑颜说:“你找个养猪场,去喂猪,每个星期去一次,跟猪亲密接触,仔细的看猪肚皮和上面的乳,直到看到没感觉,象看一根草棍儿。”程东浩说:“好的。”李笑颜说:“你要是能结合着跟我做就更好了。”程东浩说:“这个……。”李笑颜说:“那么请在喂完猪的夜晚深切的想念我。”程东浩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