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也硬气起来,挺直腰板说:“随你便,你想去寻,自去寻来便是,我老头子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你的威胁不成?”
“好的很,明哥儿,咱们也别和他废话了,直接去官府。”陈荷花余光瞥着白糖,唇边浮起冷笑:“这回人赃并获,倒要看看她还有哪个本事抵赖。”
心里得意的想着,白糖这下是真的完蛋了,前一回在大船上让她一家侥幸逃了过去,这回说什么也得也得被定罪,脸上刻个贼字!
陈荷花说着,直接拉着方书明往外走,打算出门去报官。只是,两人还没跨出门槛,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嘲讽的声音。
“人家小姑娘可根本没有觊觎你家这包袱,今儿早上小姑娘下楼,瞧见楼梯上落了个包袱,捡起来立马就送到掌柜这儿来了,好心好意的请掌柜的交给失主,偏巧你们一家人狗眼看人低!非说人家是偷盗,你们想请官府的人就去请,可我们这些人自会给小姑娘作证,看看到时难堪的是谁!”
仗义执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方才在楼梯上目睹了全过程,此时实在看不过眼,张了口。
陈荷花面色登时一僵,方书明也愣了一下,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白糖。
“我们也听见了,刚才这小姑娘在柜台前的确是这么和掌柜的说的,我一家三口座位离的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可就别再冤枉人家小姑娘了!”
“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做好事还得被冤枉,活该你家丢包袱,这回有人帮你捡,下回可就说不准了。”
“黑心的一家子!”
大堂里沸沸扬扬的,到处都是吐槽方家四口人的声音。这下,就连起先气焰嚣张的方青和方马氏,面上也闪过尴尬之色。
怎么搞的?这白糖竟是来给掌柜的交还包袱的,怎么可能,以她的人品,难道不是把这包袱据为己有?太假了!
方青惊疑不定地说道:“她会这样好心?”
“呵……”白糖露出心寒的笑意:“随便你们怎么想的,这包袱我是原原本本送回来了,不图你们感谢,你们若想报官,去就是!”
到这会儿,方青哪还有报官的底气,自己的媳妇,儿子和儿媳全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样,闷红着脸不吱声,他不得不顶着周围嗡嗡的骂声,强自镇定地走到柜台前伸手:“既是如此,这包袱也该物归原主了!”
经过了这么一场风波,掌柜的瞧着这一家四口就厌恶,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这几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可不管怎么说,这包袱确实是他家的,与其继续扯皮,争个你死我活,倒不如痛快点还给他们,早早把他们打发出去也好。
就是可怜了这姓白的小姑娘,原本是好心一片,却被人无端辱骂一顿,到最后连个公道都讨不回。
他狠剜了方青一眼,把那包裹往前推了推,“你最好当面清点好,拿走后便不要再来我家店里说三道四的。”
方青闷丧着一张脸,二十年来,从未遇到这样尴尬的场面,他怎么都想不到,昨儿傍晚和今天两场风波,将他的老脸丢得干干净净,亏了这是在榆阳府,若是在镇里,传出去,他连人都不要做了。
他把包裹接过来,刚要打开清点,胳膊却突然被陈荷花给握住。
“爹,我这回给明哥儿带来的金杆毛笔也在里头,你仔细清点清点,这东西最是贵重,旁的丢了都无所谓,这支笔若还在就好。”方青面上一怔,随即立即反应过来,儿媳这是什么意思。
也是,这包裹是白糖捡的,可里面丢没丢东西却是他家说了算,到这节骨眼上,他总不能真的一声不吭吃了这闷亏,总该有所反击才是。
想到这儿,他心思定了定,当下便把包裹拆开,装模作样地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