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才嫁女不久后的苏家又迎来了一桩喜事。
借住在苏家的陈栖桐明日就要出嫁给长公主之子祁越。
陈家倒不是买不起洛阳的宅子,让陈栖桐从陈家宅子出嫁。
不过从苏家出嫁意味着日后苏家就是娘家,苏夫人也甚是疼爱这位可怜的侄孙女,就让陈栖桐从苏家之中出嫁。
陈栖桐本在洛阳城之中并无好友添妆,但因她有一个皇后表姑母,也有很多贵妇不请自来给陈栖桐添妆。
可就在众人上门来添妆之时,突然传来苏夫人重病昏厥的消息,将前来添妆的众宾客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若是苏夫人有个好歹,苏家三位位高权重的爷得辞官守孝。
这日后苏家在朝中的权势怕是要好生变荡了。
海棠宫中。
苏静言听闻母亲昏厥消息,明知是假的,母亲已经被解毒了,可还是担忧不已。
萧翊见着苏静言的担忧便道:“你听闻岳母重病,若是朕陪着你回去,岳父大人也不会责怪你的。”
苏静言道:“若是我爹骂我了,你当真能护着我?”
萧翊点头,“若是岳父骂你,朕替你挨骂就是了。”
苏静言闻言便与萧翊一起出了宫,到了苏流经常偷摸着出入的侧门,苏静言看着高高的墙道:“上回苏流就是带着你爬这堵墙的?”
萧翊点头道:“嗯,你可以踩在朕的肩膀上爬上去。”
苏静言:“……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苏静言敲了敲侧门,便有门房小厮替她开了门,小厮见到了苏静言好生一惊,“小,小姐!”
苏静言给了小厮银子道:“我与陛下来过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萧翊见此一幕,才想起那日他和苏流有多蠢。
爬墙进去也要给守卫银两,倒不如直接敲门给银两好了。
苏静言拉着萧翊,熟门熟路地从小路到了母亲院落里。
屋之中还燃着熏香,屋内都是一片哭声,苏静言进去见着刚生产过后的“三嫂”也在。
六月里的天,“三嫂”穿着厚厚的衣裳还裹着头巾,一看便是虚弱得很。
谢依依是头一个发现苏静言过来的,连行礼道:“参见陛下,娘娘。”
宣国公回过头来见着苏静言与萧翊,也连行礼。
苏静言连上前免了家人的礼,走到了苏夫人身边,见着躺在床上的苏夫人,苏静言即便知晓是假的,也满是伤心,她握着娘亲的手不断垂泪,“娘。”
一个接着一个太医过来,皆是摇头让苏家准备后事。
陈家主与陈老夫人两人也是悲恸至极,陈家主几欲晕厥,“妹妹,我们一别这么多年,你都到了享福的时候,怎么就……”
陈夫人也是伤心至极,一时间,屋内皆是哭诉之声。
柳雪吟用帕子捂着唇,假装着哭了两声,见着谢依依让人取来了白布麻衣。
谢依依落泪道:“明日里就是栖桐出嫁的大喜日子,娘亲想必也不忍自己耽搁了栖桐出嫁,这丧事就延后一日,府中挂白待明日栖桐出嫁之后再说,咱们先穿上孝吧。”
柳雪吟哭着换上了白布麻衣,手却是在发抖。
苏静言道:“娘亲素来身体康健,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就去了,定然是有原因的!”
柳雪吟听到此言,手抖得越发得厉害了,装作身子不适道:“苏鉴,我太难受了。”
谢依依也道:“三弟妹刚生育过,先请回院子里去吧,三弟,劳烦你与二弟去抬棺过来。”
柳雪吟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中,让别的丫鬟退下,便连连叫来了心腹丫鬟道:“快收拾东西,还有抱上小姑娘,我们赶紧离开此处!”
心腹丫鬟冷笑一声道:“三奶奶,您这个时候若是离开了,岂不是让人觉得您有猫腻?”
柳雪吟急忙道:“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王爷一开始让我逼苏静言出嫁我做了,让我给苏老太婆下毒我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