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做到这份上,采买弟子仍然牢记自己是紫阳门中人,持之以恒地往门中传递消息,成为紫阳门不可或缺的情报来源。
柳弘文把采买弟子传来的信息给昌正初看,昌正初参与过多场宗门大战,自然能推测出其中端倪。
二人沉默对视,压力如同厚厚云层般遮天蔽日,不知何时便会电闪雷鸣,落下暴雨。
“其他杂事先放一放,让司飞鸿去找康毅然拿灵石,多换些符篆丹药法器阵盘等事物回来。”昌正初当机立断道。
“护宗大阵之事……”
昌正初冷哼一声,道:“老夫闲来无事,修复阵法打发时间也好。”
柳弘文闻言,忍不住笑道:“辛苦大师兄。”
“雷奕现状如何?听闻其最近收了个弟子,此次宗门大战是否能够参与?”昌正初问道。
柳弘文摇头道:“雷奕的剑,仍是锈剑。”与先前没什么改变,他特意去看过。
昌正初拧眉,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与柳弘文讨论。
宗门战时新弟子该如何安排,能够动员多少弟子,需要多少资源,作战策略,是否要准备退路等一系列问题亟待解决。
直到天色大亮,才勉强将事情商讨出粗略的章程。
昌正初离开时,抛下一句话:“再派人去找雷奕最后一次,问他还当不当紫阳门弟子。”
柳弘文揉着眉心苦笑,大师兄对雷奕仍有怨气。不止是昌正初,他有时也难以理解雷奕当年的做法。
在战场上临时抛下诸多同门,径直带着挚友尸身离去,听上去义薄云天,实际上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即使大厦将倾,可大厦中还住着师长同门,扶也不扶地离开,真的算得上潇洒么?
于柳弘文而言,紫阳门是养育他长大的地方,从小小孩童成长到元婴修士,大部分资源来自紫阳门的供养。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哪怕紫阳门在战斗中一次次失败,也没有想过放弃。
于昌正初而言,童年不幸,被是师父收为大弟子,师父对他如亲生儿子,昌正初最大的愿望就是回报师父的恩情,守护紫阳门。
雷奕是二人的四师弟,从小便天资卓然,尤其是在剑法方面,有天生的天赋。他性格活泼,颇得师父喜爱,有时顽劣也有师父兜着,活得肆意潇洒。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得到师父最多宠爱的人,却是师兄弟中第一个退缩的。
其他弟子宁可战死也不肯退,雷奕却在阵前说什么“大厦将倾,人力不可与之敌!”。
很长一段时间,昌正初都将其视为耻辱,私下不肯叫师弟或长老,直呼其名。
柳弘文起初同样对雷奕有些怨气,只是毕竟是自己亲手照顾到大的师弟,而且此前宗门大战中,雷奕都是最悍不畏死,冲得最快,杀敌最多的人。
只是一次行为不妥,不能因此将雷奕的功绩全部推倒。
希望这次,四师弟能想开些,不要求如何勇猛,至少……在阵中挥挥锈剑,让昌正初不再如此憎恨他。
柳弘文叫来修士,道:“去将淮灵峰林长老的亲传弟子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