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起来。
“她是痰迷了心窍了,还是被猪油糊住了脑子,那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呸!竟想叫我家的姑娘给他府上做填房,这是当全天地下都瞧得上着她纪王府的富贵吗?”
嘉依郡主攥着帕子,忍不住直掉眼泪:“母妃,这事决计不成,那五王爷都四十了,女儿才不要跟那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做续弦!”
谭国公夫人坐了半晌一直不置可否,好一会的工夫,才张了张嘴。
“嘉依你也不能这么说,那到底是王爷千岁!”
老太妃听亲姊妹这般说话,气得抬手摔碎手里的碗盏,连腮肉都跟着不住的震颤。
“得了吧!谁稀罕他什么王爷千岁?就五王爷那瞧见美色走不动道的东西,府上那么多美妾,居然还到秦楼楚馆里去嫖,可见是什么人性,谁家得好好的丫头能往那虎狼窝里扔!”
加以显著听了这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扑进亲娘怀里直哭。
“可是,可是万一纪王府去跟圣上请旨赐婚,我能有什么办法,娘……女儿,女儿情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去伺候他!”
老太妃抚摸着扎在自己怀里的爱女,心疼得不得了。
“姐姐,我看这事你不必太上火,说到底那五王爷,离上头可就是只差一步之遥,圣上年岁已高,万一……咳,咱们家嘉依若是有这份福气,往后那可就母仪天下了!”
老太妃不住地拿眼睛白她,“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合着嘉依不是你亲生的,你不知道心疼啊!”
“姐姐这是冤枉我了不是,这些年我对嘉依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正是为着我对她疼着爱着,才敢在这时候,大家都恼火昏头的时候说一句真心话!”
谭国公夫人面色郑重了起来,“姐姐,这无论是承安王府还是谭国公府,可是不比当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您比我明白。”
这话并不好听,可也是正理。
谭国公家和承安王府都是跟着圣祖爷打天下,挣来的基业,早年颇受倚重,可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两家的祖孙们又陆续凋零,剩下的又不大争气。
顾家只有个病病歪歪,不知能活到哪一日的顾成泽。
等他一完,这承安王府不知道被多少人瓜分了去,那最终得利之人,跟嘉依关系更远了,谁能真正护着她。
谭国公家除了旧日的荫封,家里的男丁在朝不过都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混得最好的也就只是从四品。
当今圣上并不倚仗谭家,也并不委以重任,这是任谁都瞧得出的。
没准哪一日,圣上腻味了,寻个由头,把这国公府的爵位夺了也未可知。
居安思危,她们背后确实没什么倚仗了。
“我找看面相的大师看过,咱们家嘉依,天生一张宜男相,只要有孕,生的必定是儿子!想来纪王也是看重了这一点了!”
谭国公夫人又适时地添了把柴,把老太妃稍稍动摇的心烧得更旺了。
嘉依抹着眼泪直哭,“我就算能生儿子,也不愿意给那老头子去生!姨母那么看重纪王府,怎么不叫表姐表妹去给纪王当填房!”
谭国公夫人哭笑不得,她倒是想,那也得人家纪王府瞧得上她家的丫头啊!
“你这说的都是孩子气的话,婚嫁大事,你还是不懂,乖,听大人的,别耍孩子脾气。”
老太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渐渐冷静了下来,对着嘉依安抚。
正伤心的小丫头一听亲娘改了口,顿时如遭雷击,头也不回地捂着脸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