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大约说得太情真意切,根本顾不得,眼前这位小娇娘的夫君,正是她儿子,拉着陆凝凝猛诉衷肠。
“我这是几十年教训,什么年少时分你恩我爱,独一无二,全是假的,一旦放出风去,背着你就不知道不会干些什么勾当了。这天底下的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猫,家里的娘子再好,也拦不住他们去寻外头的野花野草,我活了一辈子了,才算瞧明白。”
陆凝凝默了默,从开始到现在,她不禁开始怀疑李氏是顾成泽亲娘的真实性。
这位太妃娘娘,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这脑瓜子实在有点少根弦。
她当真能生出,顾成泽和大名鼎鼎的镇南王爷,那般的孩子来吗?
由着她说下去,说到猴年马月也说不到重点。
“太妃娘娘可曾与人交恶?晚辈冒昧,敢问您与当今皇后可有龃龉?”
李氏一脸自信。
“皇后?旁人也罢了,皇后自然是不用怀疑的。她母家父亲战死沙场之后,便一直在元家祖宅养着,元家上下把她当亲生闺女一般,恩情可谓是情同再造。说句托大的话,当日皇帝初登大宝,皇后参加选秀,还是我帮着她熟悉宫中礼仪,教导她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喜好,她才荣登凤位。其恩情之大,自是不必言说,这天底下哪有这般恩将仇报之人?又何况她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事。”
李氏说得信誓旦旦,凤慈宫内,皇后却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站不住脚。
“搞砸了?纪王是做什么吃的?”
原本清艳的容颜,面目狰狞,一把拂开桌上五福瑞彩的茶碗,碎瓷片撒了一地,个个锋利如刀。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纪王也没想到,圣上还有后手,竟偷偷派了那么多精武卫去,原本是让禁军拿了顾成泽到大理寺,直接让叛军贼首咬死,指认他是康地之乱的始作俑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皇后养的精细的指甲狠狠刮过锦袍。
“那蠢货如此丢人现眼,老头子还能查不出来!”
宫女面上茫然,“奴婢不明白,圣上纵使查出了纪王殿下,难道当真会为了承安王,真发落了亲生儿子?圣上子嗣不多,可堪大用的也只那么几个,梁王去了,纪王便是最受倚仗的。而顾成泽锋芒太盛,难保他日不功高震主,这时候把他除了,或者不死也把他扒层皮,岂不是极好的打压权臣的法子?”
皇后阵阵冷笑,“权臣自是要打压,可若是旁的,死老头子只恨不得他肋生双翅,一飞冲天!”
“什么旁的?”宫女不解地问。
皇后冷不丁瞪了她一眼,“你在宫里久了,越发会当差了,什么都想知道,也不瞧瞧你这脑袋能不能好好在脖子上长着。”
宫女赶紧跪的额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行了,起来吧。左右这事本宫不曾亲自出面,只暗中让手底下人收了好处,推了一把。出了事也是太监自己贪财,算不到本宫头上!”
宫女手心里浸出一层细汗,“那圣上若是为此发落了纪王殿下……”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纪王蠢笨,失了圣心,皇帝没有旁的儿子吗?左右他们谁上位,本宫日后都是太后!”皇后咬着牙,抚摸着身下的凤凰雕花椅,面色决然。
宫女看着她的脸色,不敢多言,皇后娘娘是续弦,这些年一心只养着梁王,对别的皇子都淡淡的,旁的皇子跟她这个嫡母都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