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比昨晚二师兄的体温还要滚烫,不知道烧了多久了!”白苏摸了一下燕无双的额头,惊讶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染上浓浓的担忧,她看向围过来的师兄师姐们,“现在该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燕无双现在高烧昏迷不醒,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白临轻叹一声,无奈道:“我们凑一下银子,看看够不够再去牧公子那里给燕姑娘买一副药,我看牧公子配的药药效不错。”
“……也行!”五人对视几眼,纷纷点头赞同。
可惜最后几人也只凑出了四分之一的银子,最大头的还是白嵩忍着肉痛贡献出来的,他们当初逃命逃得急,那里还顾得上拿钱财,凭他们的本事出入富贵人家的仓库确实轻而易举,但盗窃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算上我这对耳坠吧!”白苏把耳朵上水滴型的碧玉坠子摘下,塞到了白临手里,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只不过她落在耳坠上的目光有些不舍,“应该能卖几两银子。”
“……不行,小师妹,这是你十六岁的生辰礼物……”白临脸色微变,连忙推拒。
白苏打断白临的话:“大师兄,身外之物哪有性命重要,快去换药吧,燕姑娘不比二师兄身强体壮,可等不了那么久!”她说着,把白临往墨瑾那方向推去,语气中充满了催促,“大师兄快去吧……”
最后白临争不过白苏,又怕燕无双的病越拖越不利,他只能拿着银钱朝墨瑾走去,白嵩他们纷纷安慰白苏,等他们的条件好了,再给她买新的首饰,不是他们自私让白苏无私奉献,而是他们身上真没有什么配饰,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数那一把刀了,可佩刀是师傅赠予他们的,代表着他们的身份,有重要意义,不能随意典当换钱。
“牧公子,我们能再买一副伤寒药吗?”白临在墨瑾面前停下。
此时墨瑾正在给自己煎药,他抬眼看了白临一眼,语气淡淡地说:“给那位姑娘用的?”
“是!”
“她的体质可不比你师弟,要治好她,需要三副药才行,要买吗?”墨瑾饶有兴味地看向身体僵住了的白临。
“……我,我们的钱没那么多,牧公子,可以赊账吗?”白临苦笑一声,张开手掌,掌心是一大把铜板、一粒银角子和一对碧玉耳坠,“我们只有这些钱了!”
就在白临以为墨瑾不愿意卖药的时候,墨瑾终于在一片沉默之中缓缓点头,道:“可以!”
闻言,白临愣了片刻之后连忙激动地道谢:“多谢牧公子,如果方便的话,你把你的住址留给我,等我筹到银两便送去给你!”
“我是说,这些银两就够了!”墨瑾从白临手中拿走了银子和铜板,没拿那对耳坠,然后对白临摆了摆手,“行了,等会儿我会连她的药也一起煎了,你回去等着吧!”
“……谢谢!”白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获得这样的答案,他眼中满是感激,一下子对读书人的感官上升了许多。
灌下药后,燕无双的情况渐好,人也不说胡话了,等白临他们出去打猎归来,她刚好醒过来,只是精气神很不佳,整个人恹恹的,脸色苍白如纸,犹如霜打的花儿一样。
白临他们以为是她生病的缘故,催促着她多吃点肉,只有墨瑾发现燕无双身上有时间的痕迹,她,似乎重生了呢,身上慢慢凝聚起来的气运渐渐与白越身上的气运纠缠在一起。
燕无双靠着墙壁半坐着,眼神柔和地看着不远处白临他们忙忙碌碌地准备吃食,偶尔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怀念之色,真没想到她会得上天眷顾,重回到了这个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候,真好!
上辈子,她被白临捡回破庙,与白家人结识,虽然是陌生人,但是在自己高烧不退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却愿意拿出身上所有的钱财从别人那里买药救下自己,和那位有血缘关系却能为了心上人而囚.禁自己的表哥江宴比起来,他们才更像亲人。
想起那暗无天日的十年生活,每隔七日的残忍放血,最后再无利用价值的无情杀害,燕无双双目几乎要凝成冰霜,心中的恨意在剧烈翻涌,被她勉强压抑住才没有失态得引来他人的注意。
这一次,她不会再听娘亲的遗言去投奔了江宴了,他就是个畜牲,自己这一次遇到的‘山贼’其实就是他派出的人,不是他对她有什么仇怨,他只是在那女人要杀害自己的时候递刀,可是她可以确定,她真的从未见过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招惹得到对方!
可惜,上辈子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杀心一无所知,逃过一劫后还无知无觉地自投罗网,最后被弄成了药人,被江宴放血为那个女人续命……
“燕姑娘,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不宜吃烤肉,所以我给你煮了些肉汤,味道还可以,你快趁热喝了吧。”白苏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碗走过来,打断了燕无双的思绪。
忽然被白苏这一打岔,燕无双立即就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抿唇一笑,接过碗,感激道:“谢谢!”
“相逢就是缘,大家都是朋友,别这么客气,快喝吧!”白苏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转身加入了盯着白临烤肉的师兄师姐们之中。
马夫像昨天一样被分了烤肉,喜滋滋地就着干粮吃得老香了,墨瑾也被分了一碗鸡肉,味道淡了些,但在没有调料的情况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阿瑞,今天好些没有?〕墨瑾边喝着鸡汤,边联系上刘景瑞。
刘景瑞今天仍旧在木板床上安安静静地挺尸,陈家人温馨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进屋里,〔我刚换了新药,不像昨天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