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平九年春,三月十七日傍晚。
这一日,在大梁朝京都的外城城墙之上,刑部四大总捕头之一,宫中燕妃一奶同胞的亲弟弟燕来文,被人一剑封喉,尸体悬于外城城墙之上。
大约有一丈长、半丈宽的十块洁白如雪的布条,整整齐齐地悬挂在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左右两侧。每一条白布都宛如一面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而在这些白布之上,清清楚楚地列出了燕来文所犯下的整整十条罪状!这十条罪状条条都是天理难容、罪大恶极之事,其中不仅涉及到殴打皇子亲王,还有欺凌压迫百姓之举;更有甚者,竟敢走私盐铁和强辱妇女等恶劣行径;如此种种罪行加诸一身,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这十条罪状,桩桩件件都是应处以极刑的死罪。
京城民众,尤其是外城的普通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这几日里,所有的茶馆酒肆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燕来文的死是大快人心,很快人们就将目光放到了诛杀此人的信王身上。
大梁朝一统天下之后,在京都的亲王多达二十余位,可百姓们却从未听说过有信王这么一位亲王。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位信王爷可不是一般人!”
“能有什么不一般的,你我皆是读书之人,这纵观历史数百载,凡称信王者,无一善终。”
“话虽如此,可这位信王殿下却是不同,我家远房表舅曾在翰林院做过编修,对宫中之事也有几分了解。”
一家酒馆之中,几位年轻儒生正在侃侃而谈。
“哦?那这位兄台可否多告知一些,在下实在是感兴趣的很啊。”
“这是自然!”
先前那名年轻儒生笑道:“这位信王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第六位皇子,虽说非嫡非长,可却是深受先帝与陛下宠爱,曾在当今圣上尚在潜龙之时就差点被封为太孙。”
“竟有这般事?!”
此言一出,引得整座酒肆内的众人震惊,纷纷围了上来。
皇太孙,那基本上都是太子的嫡长子才能受封的称号,另外究竟是有多优秀,多受先帝疼爱才能册封太孙。
如果太子死在了皇帝前面,皇太孙是可以直接继承皇位,可以说,这天下除了皇帝和太子之外,太孙便是地位尊为尊崇之人,纵观历史,凡是被封为皇太孙的,除了有一位年纪轻轻便薨世之外,其他的皇太孙都是成功继承了皇位。
见酒肆里的众人都围了上来,那名年轻的儒生更加自得起来,继续说道:“这是自然,只可惜后来先帝让位于陛下,封信王为太孙也就没了意义,再后来……”
说到这里,那名儒生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压低了身子和声音,继续说道:“再后来,据说是信王性格逐渐变得残暴喜杀,被当今圣上所不喜,自此之后发配六学馆,父子二人再无相见,这不,上半旬年过二十这才勉强封了一个信王,就连王府设在了外城。”
“嘶……”
听完这名儒生的话,酒肆里的一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名略微年轻一些的儒生好奇的问道:“信王残暴喜杀?这在场诸位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位兄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种事情有损皇家颜面,再加上当今圣上仁慈不喜杀伐,所以这件事情就被封存了起来,我那表舅也是喝醉之后说漏了嘴。”刚刚侃侃而谈的那名儒生笑着解释道。
“在下倒是从未听说有好杀的皇子,不过这次信王杀了燕来文,倒是一件好事,而且诸位来看,信王将这燕来文的罪状都列了出来,在下倒没看出来信王像是弑杀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当天傍晚,在燕来文的尸首被挂在城墙后没多久,这件事情便传到了后宫。
燕妃所居住的雍和宫顿时爆发出了凄凉悲愤哭声,紧随其后便是瓦罐被摔碎以及女人发了疯般咒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