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瓷捧着酒碗的手一抖。酒水跟着散出了些许。
生辰?
陌生的日子,应该是属于周瓷的生辰。
难怪,姚婆子没煮饭,主食煮了面,还为盛祁南说了一通好话。
不知情的情绪向她涌来,可能是对面的人太过温柔,以至于,她没有过多的抵触。
周瓷没说话,只是放下手里的酒,小口小口吃着面。
盛祁南见她吃的差不多了,神智也清醒了不少:“还喝么?”
“喝。”
月上柳梢头。酒意上头。
木椅并不结实,稍一动,就能发出‘咯吱’的声响。盛祁南满脸通红,醉态的摊在椅子上。
“我年幼被蛇咬过。”
医治的晚,好在不足以毙命。
“留疤了么?”周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神志已不清,她一手撑着木桩,双腿不听使唤很是无力。
盛祁南冥思苦想,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已然分不清回忆和现实,那股痛意却刻骨铭心。
会如此,无非是身边伺候的奴才看管不利。
当年盛母带着他去梵山寺,那时盛老太爷还在,身子骨却极差,盛母去佛像面前抄写经书,只为祈福。
盛祁南正是玩心重的年纪,很快坐不住。盛母就让下人带他出去。
许是没有主母在,下人也跟着懈怠,在附近最近的竹子林时只顾着话家常。
也就出了事。
可梵山寺地处郊外,本就偏僻,寺内更无大夫。那是的盛祁南已经双唇发紫。
盛母吓得当场落泪,可回临安的路程实在过于遥远,而最近的几处医馆的大夫皆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刚云游回来的住持得知此事,带着一瓶解毒丸追了上来。
这是因。
后,盛祁南日日闹着削发为僧,便是果。
当年,盛母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在盛祁南无事后雷霆手段赐了那些跪在地上苦苦求情的下人一顿板子后全部发卖了出去。
——住持,您再给祁哥儿瞧瞧,他怎么还没醒。
——这孩子怎么遭了这种罪,天杀的,竟咬在那种地方,若再偏些,他这辈子可怎么办,我如何对得起盛家的列祖列宗?
盛祁南只觉得一口肉被咬走,他颤巍巍的伸手去捂下身的硕尻(腚)。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周瓷:“你给我看看?”
周瓷不想看,她只想吐。胃里翻滚的如火烧。厌倦的又只想歇息,眼皮都跟着沉重下来。
她摇摇晃晃的朝里屋而去。
盛祁南惊恐的自言自语:“留疤了,留疤了。”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猛了些,晕眩感袭来。
砰砰砰的去只记得去砸周瓷的门。
“别吵。”她躺在床榻上,说话都不利索了。
“砰砰砰。”
“你烦不烦啊。”
到底是老旧的屋子,很快,房门被砸开,屋内未点灯,皎洁的月色透了进来。盛祁南一路摸索,膝盖被嗑好几次,这才来到床前。
他虚弱道:“我疼死了。”
周瓷半梦半醒的爬起来,像是再哄学子那般:“我有点困,明早再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盛祁南一番纠结后,也是个讲道理的,他决定留着明早再疼。
“那你过去些,给我让个位置,我也困了。”
周瓷大方的往里挪了挪。
盛祁南躺下,很矫情:“枕头呢?”
真是麻烦。
周瓷只好勉为其难:“没有多的。我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