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他吗?”
邢凌云缓缓开口:“我不怪他,这一切都应该怪我。”
又问邢斓。
“孩子,你恨我吗?”
邢斓没有说话,眼底的光忽暗忽灭。
恨么?
应该有过吧。
“你不恨我就好,阿斓,你也别恨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
邢斓没有多说,只是离开了这里。
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大概没什么区别。
“先生说什么?”
“他让我不要恨邢越……”
如果他是邢凌云的亲生儿子,那么他想杀了那个私生子也不为过。
可是,他偏偏不是。
邢家的一切他连碰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先生对您很好,也是细心栽培的。”
邢斓缓缓地笑开,细心栽培。
是啊,就算他是他妻子和别人生的孩子,他还是仔细将他抚养长大,给了邢斓二十多年优越的生活。
这像什么呢?像对一个亲戚家的小孩。
或许是他不配。
邢斓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将那些追逐着他的画面都忘了。
等过了一会儿,天已经要黑了。
“都准备好了吗?”
“……嗯。”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的机票。”
邢斓眼神很沉,有些恨意。
他没有想到,他一直想找到的孙澈原来就在他身边。
他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有胆子跟那个孙澈一起离开倾城。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做的安静一些,别让他们察觉到了。”
“是。”
余情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们的目标是苗城。
听说是个很安静的地方。
她没有去过,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待在倾城里。
好美的名字。
可惜。
余情慢慢看着天慢慢地黑。
该走了。
余情走出孙家,没有人拦她。
出门就有一辆出租车在等她,那是孙澈为她安排的。
那座房子不断地往后移,余情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脑海里都是那个人的模样,温柔的,霸道的,坏坏的。
仔细想来,她活了二十二年,这岁月竟然都由这个人改写了。
当她明白这个人是个“坏人”的时候,她可以离开他。
可就算如此,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呢。
邢斓。
她轻轻念着这两个字。
那时候余情想,最多,最多以后不再见到邢斓了。
这就是对她一辈子最大的惩罚,这是她给她自己的惩罚。
可是没有想到,原来惩罚都是上天给的。
当余情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呼吸都要停了。
眼前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余情的世界里仿佛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机场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男人走过来,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
邢斓目光平静,只是拿过她手上的那张收据。
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
邢斓抚摸着她的脸颊,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场景。
真是够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