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军虽然对让他等了一天这件事颇有不满,可有求于人,便要做出一副姿态,不好发牢骚。
“真是让黄将军久等了,清风身体不适,这一睡便睡了大半天。瞧着时辰刚好,黄将军正好吃个便饭回去。”清风笑语盈盈。
黄将军知道他是惺惺作态,一向看不惯他这书生气质,可嘴上却道着:“不碍事,季丹将军身体不适,是千仞多有打扰。”
清风替黄赤忠斟了一杯酒,自己却倒了茶,道:“清风现在还不能饮酒,只好以茶代酒敬将军。”说完便先行喝了一杯。
黄赤忠不解,但见清风一饮而尽,也忙喝了一杯道:“将军这杯是为何?”
“将军上次帮忙在王府演了出戏,清风一直未有机会道谢,如今,你我二人应好好畅聊一番。”
“将军说的是上次借兵攻打漠北之事?”黄赤忠说着,当时便有疑惑,只是清风未说明缘由,而且既然肯借兵给他,他也不过举手之劳便答应下来。
“正是!”清风点头。
“说道此时,应是千仞敬将军才是!”说着又自己倒了酒一饮而尽道:“将军上次借肯借兵攻打漠北,这才让皇城百姓免受战争之苦,这其中有一半是季丹将军的功劳,只是这外人不知,确实该好好感谢将军才是。”
“二,千仞再敬一杯,上次若不是得将军相助和出谋划策,这皇帝怕是……”黄赤忠并未说下去,又是将酒一饮而尽。
“三,千仞有一事……”黄赤忠未说完,清风用手拦住他的酒杯,轻声道:“我这才一杯茶而已,将军便已喝了三杯,殊不知这酒需慢慢品才有味,将军何须着急。”
黄赤忠这才觉察到是自己太过于着急,忙干笑两声道:“自然!自然!”
“黄将军若是不说,我倒还真不晓得清风有如此功劳,既借兵又出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清风是为黄将军办事,若是让有心人传了出去,怕是要我们离王心生嫌隙。虽说清风也是举手之劳,可是这帮得一两次,若是再帮得三四次,怕是有人会怀疑这黄将军的能力;这若又被有心人一传,还以为这黄将军是依附我。依附离王才得以生存,若是传到朝堂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这样于己于人,于公于私,于将军、于离王都不是好事。”
“季丹将军说得是,近半年将军两次有恩于皇城,这等大恩怎能报得了,千仞哪里还有什么事再麻烦将军。”黄赤忠三杯救下肚竟有些昏昏沉沉,被季丹这样一说,竟不知不觉被饶了进去。
“黄将军此话太过客气了。”清风端起茶碗又酌了一杯,道:“方才说这么多,竟不知道黄将军此番前来究竟为何事,不会又要借什么东西吧?”清风打趣着。
黄将军确实有一事相求,只是刚才被季丹一绕,哪里还说得出来,只道:“将军哪里话,此番前来确是登门拜谢。”说着便觉眼前桌菜晃来晃去,平时自己酒量一向甚好,今日只这小三杯便觉胃难受的厉害,头昏脑涨。
“这酒……”黄赤忠想拿起酒杯,却觉那酒杯跳来跳去怎么也抓不住。
“将军问这酒,我倒是忘记介绍了,此酒可是墨城最烈的酒,可不能猛喝,怎么?看将军似乎醉了,听闻黄将军酒量一向甚好,却没想到这三杯便醉成这样?也是,将军一天未进食,如今却是空腹猛然三杯进肚,不醉才怪!”清风笑着又朝屋外大声道:“千魄,黄将军今日喝得太多,你亲自送他回去,路上务必小心照顾!”
说罢,千魄已走了进来,黄赤忠只觉得眼前的清风从一人变成两人,又突然变作四人,便没了意识,趴在桌上睡了。
千魄临走前,清风又道:“他若明日再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千魄点头,看向清风又道:“有人发现我师傅的踪影,他在北上,若是不改变方向,怕是过几天便可到墨城。”
“有你在,他可怎敢来墨城。千真人的事你交给千凌去。”
果真黄赤忠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手拄着头,现在还有些难受,自言自语道:“清风那个小人,居然敢给我下药。”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清风哪里肯会认,千仞又回想起昨晚的事,自己竟然一句也没有提借道的事情,不由地叹气,他是怪自己。
当下黄赤忠便又来到将军府,果真吃了个闭门羹,接下来的两三天每天都吃闭门羹,无奈黄赤忠只能打道回府。
空手而归,那些朝臣自然是不乐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新帝迫不得已只能让黄赤忠解甲归田,可是谁来接替黄将军的位置呢?这仗还到底打不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