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厉裕琛醒过来,睡衣前襟湿了一大片,景糯不知道是梦着了什么,咬着牙淌眼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都快背过气去了也哭不出声来。
厉裕琛探了探她的额头,景糯不光是哭,因为吃了药的缘故,还捂了一身汗,已经不怎么发热了。
“宝贝,醒醒。”厉裕琛轻柔的亲亲她的眼睛,把她的手指胳膊小幅度地摆弄摆弄,想把人叫醒。
见她牙齿实在咬的紧,梦里连换气都换不明白了,没有办法,厉裕琛只能俯身,硬是把人给亲醒了。
景糯泪眼朦胧的睁开眼,还没从梦里完全醒过来,看见厉裕琛关切的瞧她,又想到刚刚做的可怕的噩梦,实在没忍住,把头埋进厉裕琛颈窝,跟个受了伤的小兽似的呜呜的哭,语调支离破碎,全是难过和委屈。
“好了,没事,是不是做噩梦了,嗯?没事了,不哭了啊。”厉裕琛抱着人哄,“怎么这么多眼泪啊,小哭包。”
景糯哭着还要怨他:“你怎么能这么温柔啊。”
她对温柔的人最没抵抗力了。
厉裕琛低低的笑了:“不知道啊,你看你跟个又娇又软的小花似的,我说话太凶吓着你怎么办。”
景糯用他的睡衣抹眼泪。
厉裕琛看人不哭了,把景糯的小脑袋捧起来看了看,然后下床用热水拧了一块毛巾,给她敷了敷脸。
景糯把小脸埋在热毛巾里,使劲吸了吸鼻子。
厉裕琛佯装凶悍警告她:“不许哭了啊,再哭眼睛该肿了。”
现在还没到凌晨两点,景糯没吃晚饭,生病哭鼻子又是力气活,理所应当肚子就饿起来。
厉裕琛领着人下去找东西吃,再一次建议:“找个生活阿姨来吧。”
“就算是生活阿姨,半夜也是要睡觉的。”景糯睁着大眼睛,软哒哒地说。
摆明了拒绝的意思。
好吧。厉裕琛继续妥协,牵着人往厨房走:“吃点好消化的,煮点面?”
景糯应了一声,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墙壁贴边处都有感应夜灯,穿过客厅的时候,景糯冷不丁看见沙发上躺着个人,惊骇了一大跳,原本只是牵着厉裕琛的手,瞬间变成了抱住他的胳膊,小声问:“沙发上怎么有人啊?”
厉裕琛看了一眼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男人:“是徐来。有个小家伙生病了,又不好带去医院,我就只能把医生请回来了。”
“嘿嘿。”景糯傻笑两声。
“怎么傻乎乎的。”厉裕琛揉了揉她的头发。
厉裕琛拿了把椅子到厨房,又把景糯安置在上面,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捧着,然后自己挽了袖子洗手煮面。
“我会的花样不多,你吃吃看。”厉裕琛先给景糯打了个预防针。
景糯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上,看他熟练的洗青菜叶子,有点新奇:“为什么你这种有钱人也会做饭呢?”
“我不是做过很多次早饭了吗,你今天才问这个问题?”
景糯捧着牛奶嘬了几口,没好意思说她觉得那煮鸡蛋,煎培根,煮粥,那不是有手就会吗。
“今天才好奇。”她说。
景糯认真地盯着厉裕琛的一举一动,视线一转看到一边的餐盒,放下牛奶去打开看了看。
菜原封未动,厉裕琛也没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