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尼日利亚炎热难当,哪怕是傍晚,也看不到一丝凉意。
来自徐州的前伪军士兵和伙伴们有说有笑的坐着三轮车,沿着田间公路返回营区。
公路边,好些田里已经长出了油绿茂密的庄稼,长势十分喜人。这些都是试验田,那帮耍笔杆子的从酋长那里租下一些已经经过多年耕作的田,经过精细整理之后种上了水稻、玉米、木薯之类的作物,光是种下的水稻稻种就多灰十几种,那帮笔杆子说要找出最适合这边的气候的品种,以求得最好的收成。
当然,现在种水稻的田并不多,尼日利亚的气候肯定适合种水稻的,但新开垦出来的田还不能种这么精细的庄稼,所以绝大多数新开垦的田都租上了大豆、豌豆、白菜、南瓜、木薯、甜高梁等作物,一来有点收成,二来也养一养地,种上三五季这些东西,同时也等那帮耍笔杆子的找出哪些稻种最适合这边,就可以放心的种水稻了。
不过,在凌小七眼里,那帮耍笔杆子的纯粹就是闲得蛋疼。多好的地啊,又肥又松软,雨水也充足,气温也高,甭管种什么都是疯长,浪费那么多时间干嘛?直接种水稻就是了。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一下,这帮耍笔杆子的可是知识份子,师长的心头肉,他可不敢去顶撞他们。看着这些新开垦出来的田地里庄稼长势喜人,他不无感慨:“这里的地可真肥啊,都不用怎么用心管理,把地整出来之后随手将种子撒下去就能有个不错的收成!”
班长伍天赐说:“是啊,最让人羡慕的是这里三天两头就下雨,气温也比较高,根本就不存在倒春寒之类的灾害,也用不着怕干旱,比我们老家的地强多了……小子,你知道我们老家是怎么种地的吗?我们老家那边全他妈是盐碱地,庄稼都没法活,只好先在盐碱地上推一层一尺多厚的碎石,然后再堆上泥土,用碎石将盐碱地跟泥土隔绝开来,在上面种粮食……我们老家全是这种破田,他奶奶的!”
副班长石荣说:“我们老家全是沙田,大家在湖边沙地上开垦出田来种水稻,地还是算肥的,但几场大雨过来,湖水一涨,庄稼就全泡汤了。”
凌小七说:“我们老家的田土地板结得跟块石板似的,到处都是盐霜,也没法引水灌溉,完全是靠天吃饭!”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着自己老家的破田,越聊越是唉声叹气。中国河南、河北、陕西、山西很多地方的粮食种植区在耕作了两千年之后,地力已经快耗尽了,水越来越少,土壤越来越贫瘠,盐碱化越来越严重,在土地里刨食变得越来越艰难。也正因为这样,看到非洲这边拥有这么多肥沃的土地,他们都非常惊讶,同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好的地为什么让它荒着长草,不开垦开来种庄稼呢?简直就是造孽哟!
凌小七说:“班长,听说我们减刑了是吧?”
班长说:“嗯,师长说我们表现很好,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减刑一年,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再干六年就可以回家了。”
凌小七咕哝:“我才不回家!我要留在农场继续干!”
班长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你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成?”
凌小七说:“当然不是!我们老家太穷了,回去也只有啃石头蛋的份,我要留在农场再好好干几年,攒一笔钱然后向当地的酋长买上几十亩地,再想办法买台拖拉机,自己当农场主!这里有的是地,酋长们也不怎么在乎,用很低廉的价钱就能买到一大片,跑回老家去守着那几亩贫瘠得不得了的田啃石头的是笨蛋!”
班长给了他一拳:“好小子,跟我想到一块了。我们一起干吧,等刑期满了,就留在农场继续干,干几年攒够钱了就买地买拖拉机,一起当农场主!”
凌小七猛点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
大家有说有笑的回到营区,先去井边打水,把一身汗垢泥污洗干净。不出所料的,在他们洗澡的时候,铁丝网外面围了乌泱泱一大片脑袋,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凌小七等人对此也非常无奈,这些黑人小孩好奇心实在太过旺盛了,每天在他们洗澡的时候都要跑过来围观,指指点点笑个不停,弄得他们都很不好意思!唉,师长,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建个澡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