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站在苏湄雪面前,一边扭着腰肢,一边扯着手帕道。
“今夜谁出价高,谁就能单独和苏姑娘共度春宵~”
台下的看官们蜂拥而上,看起来就是一群精虫入脑的疯子。
许清凝咬了咬牙:“紫兰,你知道我为何要开一晌贪欢吗?”
紫兰摇了摇,她不知真实原因,只当郡主想为了赚钱。
许清凝冷声道:“你看看这群猥琐的男人,他们不就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去践踏身处底层的女子吗?”
“所以,这天底下多一个被当作货品的女子,我就要多一个任人亵玩的男倌。”
这群男人,就是以践踏女子的尊严和肉体为乐,如果不以同样的方式还击,他们永远不知道痛。
许清凝扔了个钱袋过去。
左威死后,宁安带锦衣卫抄了左家,从那儿搜来了一笔不小的钱财。
那孩子没有给自己留,反而全部给了她。
“这些应该够了。”
所有人都瞧见,一个黑衣劲装少年从后面走来。
他身姿笔挺,下颚微抬,模样虽看起来青涩稚嫩,眉眼里锋芒凌厉。
他们都不认识许清凝,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但见他出手如此阔绰,怕是非富即贵。
老鸨打开钱袋,都是金子,笑得她立马合不拢嘴了。
“够了够了,这位公子,苏姑娘今晚就是你的了。”
许清凝没有看她,只是隔着人群,静静地看着苏湄雪。
一别多日,故人容色未变。
可她们都知道,谁都回不去了。
而苏湄雪在看见许清凝的那一刻,所有伪装的镇定全部溃散,抱琵琶的双手都在发抖。
她沦落至此,最怕碰见熟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挚友。
该怎么面对呢?
她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
夜幕降临,轻纱飘荡的房里,苏湄雪和许清凝隔着一道屏风。
她们谁都没有越过那道屏风。
许清凝知道她的出现让雪儿感到了难堪,若换成是她,在这种境地重逢故人,定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苏湄雪背对着许清凝,根本不敢看她。
“你……为何要来?”
许清凝:“雪儿,我想念你了。”
一句“雪儿”差点让苏湄雪泪流满面,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了,她只是一个卖笑的妓女。
“我不是你口中的雪儿,你走吧,日后也别来见我。”
“你这样说,对得起我们十年的交情吗?”许清凝知道苏湄雪自惭形秽的心思。
可是她想告诉苏湄雪,没有什么是不能跨越的难关。
只要她们坚强地活下去,就还是能度过的。
苏湄雪:“如今的我,如何还配当你的朋友?你就应该离我远远的,别沾染苏家的罪孽……”
许清凝:“我不仅不离开,我还要带走你,今日带不走,那就明日……总有一日,我能带你离开的!”
苏湄雪用更重的语气压制了沙哑哽咽,“平阳郡主,你别做这些无用功了,我是罪臣之女,一辈子都脱不了罪籍,你好好地待在京城不行吗?为何非得来找我?”
“那我告诉你,你们苏家本没有罪,都是狗皇帝想要除去你们的借口,你怎么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