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曼公主说……为免得以后再起纷争,让小的安心在您府上做事,内务府这边就让旁人负责。”
“俸禄照着当前职位的双倍发放,寻常的赏赐比以往只多不少。”
“其实小的心想,玻璃、香皂的制法早就摸透了,即便另起炉灶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鹿仙翁呵呵笑着:“小的身兼两职,也能忙得过来,无非是劳累些而已。”
“哦?”
陈庆打趣道:“那你可就一个人领三份俸禄啦!”
“还有这种好事?”
“来。”
他起身让开位子:“你当内府令,我去替你干这份差事。”
“别别别。”
“折煞小人了。”
鹿仙翁苦着脸不停地摆手。
“老鹿啊,不想去大可直说。”
“犯不着如此作态。”
“难道我还能强人所难不成?”
“夫人那里我自会去说,你继续当你的少府就好。”
陈庆摇了摇头。
“大人……”
鹿仙翁摸不准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配方都摸索出来了,干活的匠工原本都是方士出身,连一枚小小的丹药都能配置得分毫不差,做这些简直大材小用。”
“哪儿用得着你时时刻刻盯着?”
陈庆知道鹿、鹤二人性子油滑,善于钻营。
当个管理型人才还可以,根本不是安心研究技术的料。
况且,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喊一声鹿仙翁还敢不去帮忙吗?
嬴诗曼倒是好大方,平白给他双份的俸禄。
少府的官俸那可不低呀!
鹿仙翁明白陈庆真的无意调他过去,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下官就继续在内务府任事了。”
“多谢大人体谅。”
陈庆招手叫住他:“回来。”
“婆娘也给你发一个吧。”
“以后少拿工坊里的碎玻璃去骗勾栏里的姑娘,平白坏了我的名声。”
鹿仙翁讪讪地笑了笑。
大人,我这是骗,好歹她们落下点东西。
您可是白嫖啊!
人家一听我是内务府出来的,都担心我不给钱呢!
打发走鹿仙翁之后,陈庆收起记录的小册子走出门外。
田舟等人换了一身粗布短褐,正有说有笑朝这边走来。
“呦,田师兄你这是要忆苦思甜?”
陈庆疑惑地打量着他们。
“回禀府令。”
“择日不如撞日,下官想去请师父把那两根龙骨大料开了。”
“前阵子弟子跟他老人家提过此事,有师父把关,我们才敢放心动手。”
田舟作揖回道。
“哦。”
陈庆点点头。
内库中的两根大料他也见过,只能用‘天地之伟力,蔚为壮观’来形容。
它的横截面差不多有两层楼高!
难得的是六十余米长的树干长得又匀又直,没有一点疤瘌和虫蛀的痕迹。
要在深山中寻找到它,砍伐运输到咸阳,耗费的时间恐怕要以年为单位,民力数以千计。
如果不小心给开坏了,始皇帝不心疼他也得自责很久。
让相里奚过来主持确实最有把握。
“那我带你们过去。”
陈庆招了招手,叫他们一起跟上。
行至半途,恰好扶苏过来。
蒙甘和韩信充作护卫,一左一右随侍在旁。
“殿下来得好巧。”
“今日要去内库整饬两根巨舟的龙骨大料,不如一起来瞧个热闹?”
陈庆热情地邀请。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扶苏爽快地答应下来。
大队人马汇聚,说说笑笑进了咸阳城关。
“师父,午时了。”
“咱们找个地方先用饭?”
“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蒙甘主动凑过来请示,他拍了拍胸膛:“弟子做东。”
“你要这样说,那师父就不客气了。”
陈庆指着远处看起来最豪华的一座酒楼:“去那里?”
“行。”
“弟子前面带路。”
蒙甘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等陈庆和扶苏进了酒楼的大堂,才发现里面更为奢华大气。
飞檐画角,石壁白墙。
两侧还有四条游廊分别通往一座座亭台阁榭,华美的屏风后传来食客热闹的说笑声。
跑堂的伙计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几位贵客用饭还是会客?”
“二楼有雅间,各色菜品齐全。”
“您想吃什么应有尽有。”
蒙甘不耐烦地挥手:“少啰嗦,要个上好的雅间……”
“不用了。”
“找个清净的房间。”
“上几个硬菜,肉多,分量足,管饱就行。”
“酒水暂且不必。”
“麻利点,吃完饭还有事呢。”
陈庆打断了他的话,另外吩咐道。
蒙甘瞪着眼:“愣着干什么,听我师父的。”
“诺。”
伙计躬着腰引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不多时,几大份菜肴端上来。
全都是陈庆要的肉多、分量足的那种。
田舟等人干了一上午的活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待扶苏和陈庆拿起筷子,顿时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酒足饭饱。
蒙甘走在前头准备去结账,陈庆还在和扶苏商讨着从美洲迁移殷商遗民的可能性。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