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抓心挠肝的等了好一会儿,容洛来回踱着步,宇承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直接把焦急摆在脸上的样子。他在一旁观望着,也不能帮上什么忙,想想还是派人前往顾府,将等候着消息的敏钏接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医女终于打开了房门,容洛飞快的奔了上去。
“她怎么样了?”
医女紧皱着眉头:“身上的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但有好些伤口都是在已经受伤的基础上再添上去的,各类伤口混杂在一起,又长时间没有处理,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所以呢?”容洛将颤抖的双手交握住,让自己稍微镇定些。
“若是扼颈姑娘明早之前没有发热,并且能清醒过来的话,应该就能捡回一条命了。”医女如实相告。
她给明屋的许多女杀手处理过伤势,有些也是十分严重。容洛偶尔会问上一句两句,但从来不会像这样紧张,医女瞧着他的模样有些疑惑。
“你今晚就住在旁边的房间,随时待命。”容洛不关心她的神色,赶紧吩咐了一句,便急着往房间里走去。
刚给安听处理了伤口,房间里满是血腥味。容洛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脚步却半分都没有放慢,他径直坐到了床边。
安听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像平日里那样张牙舞爪,她现在安静得很,脸上依旧是煞白一片。那种失血过多的惨白,让安听的脸失去了活力,仿佛寒冰中走出来的美人。而身上那些被血染红的布料,又像是雪山上绽放出了曼珠沙华,强烈的对比让人更加美艳。
容洛轻轻抚上安听的脸,目光里的心疼清晰可见。他心里有些自责,若是他能多防备一些,在夜宴上盯紧了她,或许就能将她在被皇后叫过去之前带离宫中了。又或是他能多警惕些,早些发现她没有平安回府,是不是就能让她少受些折磨了?
容洛的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越是回想,悔恨就更加深刻。
“容洛!容洛!”安听突然惊叫出声,双手胡乱的抓着,神情十分惊恐。
容洛赶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安听双手紧紧的扣着,总算稍微安静了下来,但这个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过了一会儿,她的手又开始胡乱挥舞,额头上聚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神情布满了警惕。
“信......给容洛......容洛.......贵妃的信......”安听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容洛此时只想着让她好好休息,那些细碎的词句根本分辨不清她的意思。容洛隔着被子轻轻的拍着她,但安听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反而更加躁动。
容洛捏着她的手腕,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她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容洛?”安听用力撑开眼睛,她已经不在未央宫的密室了,这里熟悉的味道,似乎是云间小筑,而容洛就坐在她的床边。
“你醒了?”容洛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但安听的意识依旧模糊着,她其实并不该醒来的,只是心中强大的念想让她强行逼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她伸手将被子揭开,又快速将刚刚包好的伤口撕开,从里边用力扯出一个布片包裹的东西。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她疼得满身冷汗,不过还好,身上的伤口太多,医女替她包扎的时候,只是整个将腰间围绕起来,并没有发现伤口里藏了东西。这信十分重要,若是不亲手交到容洛手里,她还真是放心不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容洛吓了一跳,赶紧去帮她将那狰狞的伤口重新包好,此时也全然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
“别管这个了。”安听对她身上的伤势不屑一顾,反正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