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吧……
对秦锐真的真心,早就消散在冷宫的破屋烂瓦,残羹剩饭之中,而后她即便出了冷宫,复位,晋封,封后……直到初进宫时的那份依恋爱慕转化为蚀骨吸髓的强烈恨意。
——已经不敢捧出真心送给人践踏了。
可如今秦柯就坐在她的面前,她竟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随意的小动作,便心跳加速,脸色绯红……
重活了一次,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与众不同了吗?
即便是最初的相遇也是来自于一场算计,可她还是,动心了……
“到了,下车吧。”秦柯见安如是半晌不说话,还以为是她觉得被冒犯了心下不高兴,马车已停了好一会儿,但她却并未察觉,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得出声提醒。
“啊……啊!那……我下车……”安如是却是仍未完全回过神来,正要伸手去掀车帘,却被一只修长温润的手给截住了。
“我来。”
秦柯的声音低沉爽朗,大抵是常年在军中练兵或打仗,面对千万的兵马将士下令需要声如洪钟,因此他是用腹腔发声说话,但此时面对她一个小小女子,却是温润磁性,又惹得她一阵心动。
他利落地在她之前下了马车,随即便转过了身,将一只手臂举起,手伸到安如是面前,“来,跳下来,我拉着你。”
他也太……虽说已经到了王府门前,但此时马车外面站着好几位侍婢仆妇,还有车夫和他的随侍,让他们看见他们两个有肌肤之亲,那像什么样子?
秦柯见她也不敢拉住他的手,想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下来吧,这儿不是王府,是你之前住过的那套私宅。”
安如是忙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见之前伺候过她的小丫头玉容就站在外面,正笑着看她,这才稍稍放松些,借着他的力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她刚一从马车上下来,玉容便跑跳了几步来到她面前,亲亲热热的说道:“王爷让我布置布置院子且在门口等着,我就知道是姑娘要来……王爷这个庄子没来过外人,更别说领回来女孩子了,姑娘这可是独一份儿呢!”
玉容上回在她受伤养在私宅中时,一直是贴身照顾她的,几日下来也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三下两下便熟识了,情谊也更非同一般些。安如是本就不在意那些虚礼,什么小姐什么丫鬟的,玉容也真是拿真心待她。
秦柯果然是在私宅比在王府更放松些,连园子里的小丫鬟也没那么拘束,玉容便是活泼跳脱的性子,及其讨喜。他看着她们微笑张口道:“带姑娘到紫藤居吧。”
“哎,奴婢遵命。”玉容蹲了个福便拉着安如是往大门里跑去,她回头看过去,见他用口型比了“大礼”两个字,也来不及细想,便跟着玉容的脚步拐几个弯往紫藤居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