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尹旭奎一觉睡得挺开心,梦中甚至有一段他尽享齐人之福的情节,翁贵怡和唐彩霞一左一右两边挎着他的胳膊,两个孩子也一左一右站在他腿边身前。两个女人一个温柔小意,一个个性十足,两个孩子一个顽皮活泼一个乖巧可爱,而所有人都如同行星围绕太阳般围着自己转,这感觉让他在梦里美的都笑出了声,哈喇子顺着嘴角淌下来。
而这个梦却不是自然醒,而是有人敲响了车玻璃,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是黑的,除了小区路灯的光,各栋楼房已从万家灯火变得一片漆黑。尹旭奎反应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扭头往车窗外一看,又差点吓背过去,那外边只有翁贵怡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让他还以为女鬼敲门了。
按下车窗,尹旭奎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皱了下眉头刚要开口,却被翁贵怡抢了先。
“你跑这儿来干嘛?”
翁贵怡一张嘴,一股子酒后的酸腐气直冲尹旭奎的鼻梁子,说话都带着大舌头腔,以前尹旭奎从未见过翁贵怡这样,虽然她以前也喜欢出去玩,和朋友、客户喝酒,但从来没如此狼狈。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尹旭奎下了车,扶住了摇摇晃晃的翁贵怡,带着她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把她按坐在座位上,全程翁贵怡居然也没挣扎,只是仰在副驾驶上喘着粗气。
“来了也没给我打电话?”
“电话早被你给拉黑了,你自己不知道?还有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尹旭奎又问了一遍,仰在座位上的翁贵怡闭着眼笑说着醉话。
“能享受,就抓紧享受享受吧,要不然到了哪天真进去了,十年、二十年、呵呵,再出来我都成了老太婆了,估计吃不动也玩不动了。”
“胡说什么。”
尹旭奎看着翁贵怡一副绝望的模样,心里忽儿疼的紧,他下意识伸手轻轻抚了抚翁贵怡的额头,把散乱垂下的几缕乱发整理好,才柔声说道:
“别瞎说,不会的,我找人给你打听过了……”
“打听什么,我的事儿?”
翁贵怡睁开了眼,面带嘲讽的看了看尹旭奎。
“我自己都打听不出来,当初那些关系,门路,我没亏待过他们,他们一个个现在都对我避而远之,跟躲瘟疫似得,你能打听出什么来。”
“我……我找了大头,他……”
“就知道,尹旭奎,你知道吗,你哪怕有林大头一半,不,五分之一,咱俩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说吧,你又让他去求人了是吗?”
“嗐,是他当兵时的老战友,人是市局刑警队一个支队长,林大头十个头的铁子,人家给你问了,说让你如实交待,可以给你申请从轻,毕竟你不是主犯。”
“呵呵,如实交待,说的真好听啊,怎么托关系也不过就这个结果,我被传唤人经侦也这么说,问或者不问有什么区别,我犯过一次罪了,这次再犯,从轻能从轻到哪去,尹旭奎,你能不能别那么天真,跟人王明远学学不行吗?我如今才知道,人王明远干这事这么多年,到头来一直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事情他只牵线,完全不经手不参与,所以就算是警察都抓不着他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说句不合适的,人那才叫聪明人。说白了那就是个掮客。”
“可你不还是……”
“是,我还是跟他在一块儿了,给你脑袋上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恨我。”
翁贵怡说完就开始吃吃的笑着,笑着笑着忽然又低声的哭了起来,尹旭奎静静的看着她哭,心里五味杂陈复杂至极,说不恨不怨是假,可那些恨和怨在看着无声哭泣的翁贵怡时,又化成了一腔柔情。
“我送你上楼吧,你喝成这样,咱俩也没法好好谈。”
“不。”翁贵怡捂住脸摇着头,好半天才在脸上狠抹了一下:“你没把我的事儿告诉我爸我妈吧?”
“没有,他们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