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柒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的,而且你能活到现在,都是这一道神魂的功劳。她不仅在你已经到达极限之时保护了你的经脉,而且还引导你发挥出了霜无真正的实力,及时斩杀掉了那个长舌怪。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变成那样吧!”
方元听到墨子柒最后的那句话时瞬间觉得心头一紧,连忙问道:“那样……是什么意思?我师父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没人敢为难她的呢吗?她怎么了?”
墨子柒深深地看了方元一眼,道:“的确没人敢为难她,不过……她陷入了守神的状态。”
“守神?什么意思?”
“用凡人的话说,就是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那是不是以后就再也听不到小蛮的声音了?
是不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看自己一下了?
是不是不管自己和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这些骤然生出的想法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了方元脆弱的心脏。又像是一条窄小的钢锯,落在了他的心头,一下一下的将他的心脏割成了小小的薄片。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墨子柒微微推了推眼镜,道:“具体原因我还没查清楚,但她成为这样,应该是为了救你。”
方元的心里顿时难受极了,但却说不出话来。这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深深的海底一样,沉闷,痛苦,气被死死地压在了胸腔之中,根本无从发声。
过了得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方元才渐渐地从痛苦中缓和了过来,头脑似乎也变得清醒了许多。
“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坏消息的话,你一定早就说了。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墨子柒见他终于清醒了一些,于是推了推眼镜道:“虽然修真者的守神状态比凡人的植物人状态更难治愈,但并不代表它不能被治愈。”
墨子柒继续道:“虽然具体原因我还尚未查清,但小蛮之所以会陷入守神状态,我初步猜测是由于她的神魂不再完整而引发的。所以将她散落的神魂再次聚集,应该是让她苏醒的大前提。而这件事情最大的难点就在于,现在只有你才能与小蛮散落的神魂产生共鸣,别人都不可以。”
方元深深地看了墨子柒一眼,他并没有质疑此刻身处囹圄自己该怎么才能先恢复自由,而是直接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我师父那些散落的神魂?”
似乎是出于对方元处事思路的认同,墨子柒难得的浅笑了一下,然后道:“白矶古镇里有一件宝物,名叫梧桐棺,就供奉在古镇的祖庙祠堂之中。这一带但凡与灵气沾边的神魂都会被吸入其中,这就是你唯一的一个机会。”
方元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墨子柒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墨子柒见状也没做过多的理会,而是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了监房的门口,墨子柒突然头也不回地道:“明天一早,第七小队的董宇和勋天奇会来将你提走,目的是将你押送到陆水商会的东北分部。时间……差不多了,你可要想好,做了决定可就再难回头了。”
方元淡然一笑,看着墨子柒渐渐消失的背影,低声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果然一如墨子柒所说,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董宇和勋天奇便来到了方元的监房。
董宇这厮其实没安好心,他本想着带着彻骨寒早点过来再折腾折腾方元。只要休息不好,方元的精力就会匮乏,这样一来不仅折磨了这个让自己不爽的小子,还让自己的押送任务更加稳妥了一些。
可一进入监房,董宇却惊讶的发现方元正睁着一双平静眼睛,倒像是一副整夜没睡的样子。只见他一副认命的表情,平静无澜,似乎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董宇见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昨天还搞得那么不愉快呢?”
方元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勋天奇见到方元竟变成了这个样子,忍不住凑了过来,将自己依然有些畸形的手指在方元的面前晃了晃,道:“看看!这就是你的杰作!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一定想尽办法好好的照顾照顾你!”
本以为方元会心生恐惧,但让勋天奇感到奇怪的是,方元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好像还带有那么一丝丝难以遮掩的兴奋。
方元的神色愈发的狂热,看的勋天奇心里一阵的发麻。于是他忍不住咒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有病你他妈倒是去看病啊!靠!再看!再看老子就他妈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勋天奇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只可惜,方元不是旁人,他眼中的勋天奇和别人眼中的勋天奇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一样。
方元的脸上渐渐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忽地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