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要前往西方之地会见共工部相柳的消息很快就在炎黄部落中传开了,人们也才知道原来颛顼是有一个十余岁的儿子。
这一下子,哪怕有人知道这个梼杌是一个堪称一方恶霸的少年,也觉得相柳以此子性命要挟颛顼实不为君子之举。
“不为君子之举?”当浮游将这个消息告诉相柳的时候,相柳整个人笑得甚是开怀,让这个本就有点儿妖娆的男子看起来比春日绽放的花朵还要娇媚:“我相柳什么时候自诩过是君子了?”
“君子总认为天底下君子居多。”浮游也觉得这指控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世间最多的还是小人。”
他们此刻是位于一个湖心岛上。岛上仅有一棵大树生长,此刻二人即是坐于树下。而在二人不远处立有一根木柱,上面有一人已经被捆三日了。
秋日的阳光虽然比不得夏季,却依旧晒得那柱上少年缺水晕眩。
若说此刻相柳身前矮桌上的浆果多汁饱满,那么那少年已经成为了经历风吹日晒的果干了。
“让世人知晓他会为了这小子以身犯险,可实际上却是磨磨叽叽多日不来。”相柳目光看向那垂着头的少年,道:“这不也就是一个伪君子么?不过我是没有想到,颛顼竟然会真的为了那个小子前来,当真是觉得我们弄不死他么?”
“就他,相比也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让他来的。”浮游也是摘了一个果子放入自己口中,只需微微用力果汁便破皮而出充斥口腔,带来一抹甘甜,可他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享受的感觉:“我猜是祝融部的神机。”
“那个险些推演出杀害凿齿凶手的人么?”相柳道:“若不是他,颛顼连第一波的舆论都没有办法扛下来的。”
浮游道:“神机是一个极其自我主义的人。所以他才能够在明明怀疑羿就是凶手的情况下,还出言劝其当心身边人。只是可惜对方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落入了算计失去了性命。”
“而且还能够对那个阴谋家出谋划策。”说到这里,相柳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是他能够说服颛顼前来,定是算准了他能够全身以退吧?”
“神机在推延方面自然不是我等能够比拟的,但他的推衍还是以他所知晓的情报为基准。”浮游拍了拍相柳的肩膀,“但你现在的情况,又有谁能够说准呢?”
相柳闻言嘴角微微扯起,“看来你对我很有信心?”
“当初的九婴羿还需要钟山神女出手相助才能够斩杀,现在炎黄部又有谁有那个能力?”浮游道:“除非太子长琴出手,否则就算长弓落入了颛顼手中,他麾下也无人能够发挥出羿的功力。”
相柳手中光芒凝聚成利剑。他的手指缓缓扶过剑身上原本没有的图案,道:“是呀,无人能够发挥出羿的功力了,可惜了。”
又是小半日过去,在天空开始被夕阳染红的时候,相柳起身,在浮游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到了被捆绑的少年身旁,利剑搭上了少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