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以后不想再提。”
权瞥了一眼手上的布条戒指,悄悄用那条皱巴巴的左手抚摸了一下,却没忍心摘下来,“走吧核酸,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
核酸遗憾地仰天叹气,真不知这世上的离离散散究竟为何!
对啊,离散究竟为何呢?谁也没有上帝视角,可总能觉察到,当你在乎起某人时,他好像就开始距离你越来越远了。
可能因为“在乎”挖了一个陷阱,是“敏感”的陷阱,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呼吸,都能让你想到合不合适,对不对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是不是想多了,就会分开呢?
权看着核酸没有跟来,便问,“今日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核酸从权微微垂泪的声音里听出了柔弱和不安,他虽见过权很多次哭泣,可她哭时或是不甘,或是倔强,却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脆弱的时候。
而核酸现在想的却不是安慰,而是抱怨,他也不甘,他也倔强!
“权,我们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如果顺利,现在我们早一起打破幕墙了!你我、连城安、燕弦!”
权低着头,哪里给的出答案,她甚至也忘了,当时的那些雄伟计划,都是怎么一一的落空了……
她曾渴望过和燕弦一起打开过幕墙,渴望过能保护好金儿,渴望过和连城安相爱到永远,渴望过占领地下城……
可快一年过去了,她当时的那些渴望,一个都没做到。
但不管如何,她确信自己明明给燕弦做过巨大的让步,她明明不顾生死的救过金儿,明明对连城安付出了一切,明明把自己的主力都拉到了地下城……
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一件事情都做不成呢?
而现在呢,地下城的统治者只用了两三句话就把自己赶了出来,连城安刚刚摘了戒指,核酸又心怀的不满……
而且现在沙中隐市空空如也,现在出去面对不灭军,拿不出一分赏钱,没了连城安的威慑,还能镇住朱肝和不灭军团吗?
权现在甚至渴求连城安走的时候带走不灭军,可她心里清楚,连城安是不会那么做的,他会留下这只军队保护自己的……
可是,连城安虽是好心,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再将这支不灭军聚集起来了,更别谈用不灭军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权那颗坚强蛮横的心瞬间融化掉了,她也忍不住问起来,“核酸,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核酸倒是想为她解惑,可他根本看不出连城安和权到底因为什么产生了分歧,也没有像权一样联想出那许多事来,也回答不上来了。
不过,权沉默无助的样子,让核酸看着也揪起心来,核酸只好随意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着安慰起权。
“你想多了,你没错,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和……和燕弦一样聪明,怎么可能错呢?”
而权也给了核酸面子,露出笑容,不过是苦笑,纠结的笑,“那燕弦呢?现在他都进了幕墙城,他做的对吗?”
“燕弦他……不管他,总之权,我会一直信你的,我信你的沙中会,我信你能帮我们打破那堵墙,到时候我们才知道燕弦到底去做什么事。”
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她在笑核酸,永远傻傻的,什么时候才能大些?
看来他总盼着自己能带着他打破幕墙,进入幕墙城,可核酸哪里知道,沙中会目的不止这些,沙中会的初心可是连城安给的。
到现在,权都记得那一天,记得连城安说出那宏伟愿望的那天,刻骨铭心,那几个字当然也记得——
连城安不希望这个世界再有“看淡生命,又不知如何去喜欢这个世界”的人。
那一天她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感动,什么叫心动,那都是连城安给她身上的烙印。
当时她还喜欢这烙印,不过今日才感受到烫下这烙印时候的痛感。
所以,迷茫的她,现在最想问的还有什么呢?
“那燕弦可能再见,可连城安呢?”
核酸愣了一下,“会,当然会,他那么喜欢你,我都看的出来。”
权听到这答案,也自笑起自己的幼稚,这问题有什么可问的,好像核酸说他会出现,这愿望便能成真一样……
“那你说,我和不灭军说是来里面发财的,现在搞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本来,核酸还觉得用金钱诱惑不灭军行动是歪理,可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件事儿了。
现在的沙中隐市空空如也,去哪里抢什么钱财?核酸当然也知道,现在没了钱去兑现承诺,谁知道不灭军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呢?
核酸左右挠头,哪里想的出办法……
可权其实心里早有打算的,不过那是下下策,所以就没说出来。
但现在事情紧急,核酸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还是得求达达,不如我们以后做他的手下吧。”
核酸听到这些,恍然大悟。
对啊,下面还有个强力盟友呢,虽说不怎么友好,但现在好似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做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失去行动自由的打算。
这些道理,权是懂得,却不知核酸懂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