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行一把拉住田智,说道:“田智,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出门?你冷静点好不好!我和你说,桂花并不是得一般病而死的,她是得了时疫。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要先将桂花安葬,别让其他人再染上时疫。”
田智显然此时听不进封天行说的任何一句话,只是摇着头,说道:“你别拉着我,我要去看看桂花怎么样了。”
封天行突然一巴掌甩在田智脸上,对着田智吼道:“田智,你给我清醒点好不好?我告诉过你,桂花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你想去见桂花是吧?我本来就是准备带你去见她的!现在,你给我穿好鞋,出去喝一碗豆鼓葱白汤!我并没有阻止你去见她,但我要你正常点!还有,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对你如此绝情,却能让你对她念念不忘。”
这一巴掌下来,将田智给打懵了。
好一会之后,田智突然蹲下,掩面痛哭。
“天行,你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是一个路过的郎中收留了我,带我来到这里。那郎中有个女儿,就是桂花。从小,我们一起长大,相互间定下彼此这一生的承诺。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变了。义父去世没多久,她说跟着我只会受苦。她说不想像她的母亲那样,找个不能保护她的男人。她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但我还记得啊!这些年来,为了让她看到我的成长,我开了这间药铺,想让她知道,我其实一直很努力。可是,她却......”
封天行一把将田智搂住,任由田智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田智,我理解你的心情。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也必须要清楚一个事实,不管你有多爱桂花,桂花嫁给了王奇山,就是王奇山的妻子,而不是你田智的妻子。你现在只是一个大夫,一个治病的大夫。如果,你自己都变成了一个病人,又怎么能去治别人的病呢?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田智在封天行肩膀上哭够了之后,这才擦干眼泪,转身穿上鞋。
“天行,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封天行点了点头,与田智走出房间。
......
安顿好桂花的后事之后,本以为,桂花事件这样就结束了。
然而,第二天,封天行才知道事情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天大半夜的,圣人堂外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田大夫,封大夫,开门啊!”
封天行闻声起床,同时也惊醒了沉睡中的纪元。
封天行对妻子说道:“这大半夜的,多半是有人得了急病。我得去看看,你接着睡就是了。”
纪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封天行匆匆拿着一盏松油灯,赶去药铺将门打开,见一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站在门外。
“孟大哥,孩子这是怎么了?”
门外那人,是关镇里的老百姓,封天行记得此人姓孟,便称他为孟大哥。
那男子面色焦急,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突然全身烫得厉害。封大夫,你看看孩子得了什么病?”
封天行心中一惊,忙上前接过孩子,替孩子把了把脉。
封天行脸色开始变得严肃,凑上前闻了闻孩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味。
“孟大哥,你们是不是没按我的吩咐喝豆鼓葱白汤?”
那男子脸色一阵不自然,说道:“我们家里都不喜欢吃豆鼓,所以......”
“唉!你......孩子被染上了时疫。还好,你发现得早。我给孩子开副药,你拿回去熬给他喝。”
封天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将孩子放在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然后转到柜台后面,去配制医治时疫的药草。
“孟大哥,这药你拿回去熬制好,给孩子喝下后明天应该就好了。”
“谢谢封大夫!”
男子接过药,紧绷的心放了下来,不停地朝封天行鞠躬行礼。
封天行摇着头,一阵无语。
“好啦好啦!回去记得让你家人每人喝上一碗豆鼓葱白汤,可预防被染上时疫。”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封大夫!”
那姓孟的男子抱着孩子安心地离开了圣人堂。
封天行将门重新关好,正准备去休息。
谁知,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封天行心中再次“咯噔”一下,转身把门打开。
门外,是一个女人,封天行同样认出这女人也是住在关镇的老百姓。
“封大夫,快,我家男人大半夜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