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的北岸战场,陌刀营被魏军武卫营牢牢缠住,布小义的前锋部在魏军虎骑残部冲击下,虽然慢慢的降低了损伤,但依然陷入混乱当中。
而甘福的轻骑还没有完全渡过大梁水,还要分出几百人去帮布小义围歼重骑,根本来不及整队。
但是魏军的打击却接踵而来,从两侧芦苇荡中突然出现数千魏军弓弩兵,迅速集结起来集中攒射布小义军阵。刚刚有所平稳的布小义部顿时又在箭矢的打击下陷入更大的混乱,就连许多训练有素的正兵也和徒附一起四处逃散。
上千人跳入大梁水逃命,有几百溃兵甚至转身冲向浮桥,也引发了过河轻骑的混乱。
甘福大惊,知道不能再等待后续部下集结,抽出战刀,带着刚过河还没来得及列阵的两千余轻骑,直接杀向魏军弓弩兵阵地。
这一切,站在南岸高台上的甘昌看的清清楚楚。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回身偷瞟了一眼马淳,见马淳依然闭目端坐,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
振了振精神,他再度下令道:“传令顾承、暨阳,火炮调整角度,轰击敌军两侧箭阵。督战队过河斩杀后退逃兵。”
自崖洲岛马淳军成军以来,第一次出现了临阵退缩的逃兵,让甘昌不得不使用督战队,用残酷的军法止住前锋部队的败退,为大军渡河扫清障碍。
北岸远处山坡上,司马懿带着一众属下官吏将校静静的观察着前方战场。
当见到一千虎骑几乎全军覆没,偏将军张虎以下仅余百余骑尚在大呼酣战,眼见得被困在敌阵,被歼灭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杜恕忍不住对司马懿道:“太傅,我军损失惨重,还是趁敌军尚未全部过河,退兵吧。”
司马懿神情自若,端坐在行军椅上微微摇头道:“务伯,两军交战,些许战损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且安心观战即可。”
杜恕焦声说道:“虎骑乃天下强兵,犹自在敌军火炮下不堪一击,虽则张虎将军率残部打乱了敌军渡河前锋,但若是敌军大部渡河,我军如何能敌?太傅三思啊!”
司马懿呵呵一笑,一指侍立在一侧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士季,你与杜刺史解说一二。”
那年轻人向司马懿躬身施了一礼,又对杜恕略一拱手道:“务伯公且听在下细言,如今我军虽丧了虎骑,五千乌桓轻骑也损失不少。然虎骑只有区区一千,乌桓轻骑皆为胡人仆从军,相较本部数万大军,根本算不上损失。”
杜恕冷笑道:“钟士季,你说的轻巧,虎骑虽只千数,却足可力敌数万大军,今日尽墨于此,将来能用何军抵御北胡?”
杜恕心中不满,司马懿竟然不肯亲口向自己解释,让眼前这个年轻的钟会钟士季向之解说。明显就是把自己这位堂堂幽州刺史、建威将军、使持节护乌桓中郎将放在眼里,连他事先谋划都不与自己通气,只告诉身边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