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尘问起天残上人的动向,葛礼和沉彦都将目光投向辛淦。祭祀联盟的情报网络各成体系,石垚在的时候,大部分资源被他控制,现在几乎都划归了辛淦。
“天残上人行踪飘忽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辛淦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最近一次亮相是在三颜镇,就是砬江发生塌陷的那一天。”
听了辛淦的话,宋尘有点奇怪。那段时间,他都呆在帝都和三颜镇,既然天残上人也在,没道理不来与自己联系呀?
“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见宋尘神色有异,葛礼急忙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天残上人当时既然来到三颜镇,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宋尘也没太在意,天残上人毕竟是天刀门的门主,万一有什么急事,不来找他也很正常。
“有一件事,不知与天残上人的反常行为是否有关?”辛淦说道。“前段时间,天刀门有不少高手莫名其妙失踪。”
“哦?辛淦兄说详细些!”
宋尘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与吴琦去吴家地牢营救赵忠禹时,曾听吴琦提到一个叫罗义的悍匪。当时,他以为是吴琦为了忽悠看守地牢的罗汉随口编的理由,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天刀门有我的眼线,所以我知道的事多些。”
辛淦知道宋尘与天残上人的关系,脸色略显尴尬。“据说,天刀门在帝都的一个秘密据点被人捣毁了,情况与‘何记全锅羊’差不多,所以天残上人就派人来调查,但来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宋尘急忙把吴琦叫来。“吴琦,你那天提到悍匪罗义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是洪大仙的什么法王抓来的,好像是要问他们什么隐秘的事。”
吴琦将他知道说了出来。“后来,见问不出什么,就让吴家把他们关进地牢,用来做冥虫实验。”
“法王?”
宋尘眉头一皱。“你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件事?”
他只听说洪大仙手下有五大尊者,十八罗汉,现在才知道,还有更隐秘的法王。
“法王这个称呼,我是无意中听到的!所以无法确定。”
吴琦急忙解释。“洪大仙每次来吴家,都会有一个蒙面人跟着,连家主吴祺鑫都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搞得比洪大仙还神秘似的。”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宋尘没再问什么,他决定独自去一趟吴家的地牢。
……
凌子霄征集到两千多条木船竹筏,摆渡十万大军已经够了。保险起见,凌承恩亲率一万精兵先行探路,凌子霄的大军则随后跟进。
此时,江雾弥漫,能见度不足百米。这样的天气情况,虽然有利于隐秘行军,但也给跟进的凌子霄大军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不得已,凌承恩只好放慢行进的速度。
“不知琼州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骆宾丞依然忧心忡忡,他在琼州经略半生,妻妾儿孙,房产财宝,一样都没顾上。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凌承恩淡淡地说道。“好消息是,琼州兵并没有大规模投降叛军!坏消息是,琼州大部分地区已经被阎崇威掌控。”
“这算什么好消息呀?!”
骆宾丞冲口而出,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补充:“舅舅的意思是说,阎崇威控制了琼州,边防大军没有粮饷,大规模投降叛军只是时间问题。”
“舅舅说得不错!留给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凌承恩没有拆穿骆宾丞,换了一个话题:“这里距离秘密通道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二十里吧。”
骆宾丞收敛心神,因为越靠近密道,就容易弄错。又行进了十几里,忽然,噼啪一声,一条珉江虹鳟鱼蹦上船来。
“珉江虹鳟鱼!”
凌承恩大喜道。“在腾河中发现珉江虹鳟鱼,说明通道就在这附近了!”
“没错!”
骆宾丞也兴奋起来。“咱们顺着荡苇草前进,这是舅舅弄的障眼法,荡苇草下面是航道,其他地方反而是死路!”
凌承恩让两条船留下,给凌子霄大军指路,其余船只则继续前行。
腾河发源于大雪山,河水冰寒,珉江来自南方丛林,江水温热。此时,冷热江水融合,水草茂盛,鱼儿肥美,不时有欢快的鱼儿蹦到船上来。
通道不算长,大约一刻钟后,船队正式驶入珉江。不过,放眼望去,前方全是一人多高的水草,若没有骆宾丞指路,任谁都会认为是驶入了死胡同。
进入珉江,就意味着离琼州城不远了。
果然是条捷径!如果走陆路,从朔州到琼州,快马加鞭都要五六天,但走这条水道,只用了三天多的时间。
“贤侄,是否等等二虎的大军?”
骆宾丞紧张起来。“咱们只是探路,且只有一万人。”
“不必了!”
凌承恩眼神坚毅。“大军一旦出现在江面上,岸上的叛军必然万箭齐发,会给我军造成重大伤亡!”
骆宾丞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微微颤抖的手握住刀柄。
越来越靠近琼州了,浓雾也变淡了,依稀可以看见江岸上的人和物。
“传令!让兵士们全力划桨,迅速抢占江岸!”
凌承恩说完,抽出了长剑。
兵士们都开始拼命划桨,两百只木船变成了冲锋舟,如离弦之箭,向江岸急速冲去。
“江面上有敌人!”
在岸上巡逻的叛军,发现了猛冲而来的木船,顿时惊慌失措。
“放箭!”
领头的急忙大声下令。“快去禀报将军,调车弩过来!”
箭矢如飞蝗一般射向江面,船上的朔州兵不得不停止划桨,转而用兵器格挡射来的弩箭。
“众兵士听令!”
凌承恩用足元气高声喊道。“拼命划桨才能保命!”
边防军不同于其他州兵,他们不但悍勇,对主帅的命令更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于是,木船再次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