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剧烈的痛楚从他腹部传来，身体被贯穿的疼痛没人可以忍受，冰冷的仿佛浑身脱光跳入南极的冰冻海洋。
史密斯手持雷枪，一头贯穿昆汀的腹部，将其死死钉在石塔顶端。
他抬起右手，更为恐怖的雷暴在他手中凝聚。
“这是为了布鲁斯！”
“老师。”
史密斯：？？？
他刚刚举起的右臂顿在半空，史密斯连忙抬起头，只看见布鲁斯和泽维尔从空中落下，前者肩膀上还坐着一个金发小女孩，正好奇打量着被钉在地上的昆汀。
“布鲁斯，你没事儿？”
史密斯手中的魔法散去，他赶忙上前，抓住布鲁斯全身到下看了一遍。
随即深吸一口气。
突然一巴掌打在布鲁斯脑后。
“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
看着面前白发飞扬的老头，布鲁斯一脸懵逼地摸了摸后脑勺。
“那啥，我也我妹说我死了啊。谁谎报军情了？”
史密斯这一巴掌给布鲁斯整不会了，东北话都飙出来了，他寻思自己也没给老头说他要凉了啊。
“你……你们……”
“汩汩——”
昆汀张开大嘴，他想说话，可血液堵塞了他的喉咙，他每说一句话，血液都会倒灌进他的肺部，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到最后，他只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布鲁斯。
“戈……林，他，汩汩——”
“哦，你说那个大蜥蜴啊。”奥古斯都走来，一把将被魔法折腾地面目全非的戈林扔在了昆汀面前。
答应了布鲁斯保密，他们在戈林尸体上一通炮制，覆盖了雷枪的痕迹。
“喏，你说的是他吧。”
奥古斯都摊开手，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他被我们做成蜥蜴标本了。”
已经彻底变成鬣蜥的戈林躺在昆汀面前，看着这被烤成焦炭的戈林。
汩汩——
大量鲜血从他口中冒出，他似乎想骂人，眼中闪过的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最后统统化作憎恶的怨毒。
戈林！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他望着布鲁斯依旧站在他身后的爱丽丝。
昆汀怎么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在占据地利，又成功联络祖格拖住猫族，实力还在占据上风的时候。
却完全的失败了。
不仅爱丽丝没抓住，戈林也死了，他现在也以为刚才遁入空间太过兴奋，没注意布鲁斯那一发雷枪被直接打成重伤，此刻被史密斯钉在地上。
他的意识不停变换，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布鲁斯身上。
他想起了自己遁入空间裂隙时，迎面而来的那一道雷枪。
与史密斯的太阳雷枪，如出一辙的狂暴魔法。
是他！
该死的！
昆汀脑中闪过种种画面，当初在乌撒城就是这个人和猫族交好，最后破坏了戈林的计划，还导致图姆哈人中唯一一个禁忌现在还重伤未愈。
而此刻，在戈林彻底转化为伯克鲁格的眷族后，他的实力应该能压倒正常大巫师，再有图姆哈人的帮助，怎么说也不可能失败。
但是，他偏偏被做成了蜥蜴烧烤。
而这一切的变数。
就是布鲁斯！
昆汀终于反应过来，这群人类中藏得最深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扔一个魔法都要歇息良久的男人。
刚才就是布鲁斯，在他进入空间裂缝即将逃遁的刹那。
用一发精准的太阳雷枪将他击成重伤。
此刻昆汀才回过味而来，那样的魔法，完全是禁忌才该有的威能。
他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昆汀瞪着布鲁斯，冰冷的碧绿竖瞳中爬满了惊骇与恨意。
他后悔，后悔听从了戈林的话，把面前的这个人当成是了一个运气逆天的普通人。
是啊！
猫族怎么会如此青睐一个普通人？
甚至还护送他一路来到了克雷德丛林，直到祖格入侵才被迫离开。
他早该发现的，猫族以前从不踏足克雷德丛林，可是如今会为了一个普通人破例？
这根本不和常理！
“你……卑鄙！”昆汀双眼泛白，他几乎是以最后一丝力量吐出这句话。
他想知道，布鲁斯明明已经是踏足禁忌的巫师，为什么要装作普通人。
“为什么？”
他知道，布鲁斯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想知道？”
昆汀死死盯着布鲁斯，眼睛一眨也不眨。
然而。
布鲁斯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向史密斯。
“老师，秘密在壁画上都写了，这家伙。”
他看着眼神倔强的昆汀，在后者渴求着答案的目光中，低笑道：
“杀了吧，免得碍眼。”
“当然，我也是这样想的。”史密斯早就不耐烦了。
虽然布鲁斯如今完好无损。
可刚才想到因为这只大蜥蜴，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差点死亡，史密斯已经憋了一肚子火。
爱丽丝的秘密墙上的壁画已经解答完毕，他也懒得留下对方。
“不，我……”昆汀双目圆瞪，他怎么也想不到，布鲁斯连一句话也不想给他说。
但是，不等他继续。
史密斯直接抬起手臂，天空阴郁，一道金色的电弧劈下落在史密斯掌中火花闪耀，宛若雷火冶炼般，一柄长枪出现。
“有什么话，下去和你的主说吧。”
雷霆贯穿了裂隙的胸膛，这样的魔法攻势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活下来。
昆汀的意识消失，到最后，他的瞳孔中依旧倒映着布鲁斯的模样。
……
天顶星。
沉沦山谷外侧。
教会所有幸存的猎人和巫师几乎倾巢而出。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天空向下看，透过巨大的尸云能够发现。
大陆上九成的地域已经彻底陷入黑暗。
这里是无声的荒漠。
在古神残躯中的意识因为天顶星人对血液的渴求而渐渐苏醒后。
战争就已经打响。
数百年的时间，整个天顶星几乎化作了废墟。
没有了古神血液的侵润，太阳被浓郁的尸云挡住，大地已经失去生机。
只剩下沉沦山谷外，最后的教会小镇还继续着和古神意志的对抗。
所幸，怪物都是天顶星人堕落而成的，如今所有的天顶星人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万，到了这个阶段，他们需要处理的怪物已经少了太多，
很难再遇到百年前，一场战斗导致结出头顶厚重尸云的情况了。
这里是一处山坡。
所有巫师站在高处，符文大炮，魔法武器已经被教会的人全都搬了出来。
大主教已经预言过，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战争。
被西蒙杀死的白羊怪进入了研究院，得出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浓郁的绝望。
这种即便的怪物，的确已经有了自我的意识，但这种意识并非怪物畸变前的人类意识，而是一种古老，伟大的初生意识。
是一直徘徊在天顶星人体内，从他们文明诞生之初，就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影。
那位古神，真的开始复苏了！
山坡最上端。
一座巨大的金属基座立在旁侧，上面站着一只八足骏马的骸骨，它通体金色，散发着微亮的光，远远看去，仿佛有一个纯粹由光辉构成的人影，正跨着骏马，俯视着他们的行动。
西蒙站在八足骏马下，这一次他没有跪拜，反而拿着长枪望着远方的沉沦山谷。
大地上，黑暗似乎在蠕动，那是成百上千的怪物群落。
西蒙不曾选择跪拜，在之前布鲁斯对他的问答中，他已经明白了。
这位选择帮助他们的神灵，与其他神灵都不一样。
祂不需要天顶星人的供奉与祭拜，正如祂说的那样，祂是文明秩序之光。
祂需要的是一个坚韧不拔的文明，一个值得祂降下恩赐，有生命力的文明。
而现在，西蒙就要带领天顶星人，让这位神灵看见。
他们天顶星，是一个有希望的文明。
“人类，必胜！”
他举起长枪，金色的微光在这一瞬扩散开来，找到了每一个猎人与巫师。
他们是文明的屏障，是脆弱的人类组成的壁垒，对抗疯狂的底线。
文明一点点燃起，顺着西蒙手中的长枪将整个阵地点燃。
金色的骏马上，一束微光亮起，尸云纷纷退散。
微亮的光再一次，出现在天顶星上空。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更高维度，莫名的连接正从天顶星开始扩散，向着地球的方向不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