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娴懂事地站起身来,心中默默记下。
那以后尽量不行礼。
谢长羽迈步进了房间,一室暖香扑面而来,让冷风之中赶了一夜路的男人一瞬间有些不适应,竟怔了一怔。
秋慧娴跟着谢长羽进了房间,吩咐茵儿重新备水,站在了谢长羽的身侧,“世子先更衣梳洗一下吧。”
“……”
谢长羽回过神来,将皮制手套摘下。
原是要自己拿进去放起来的,但秋慧娴就站在他身边上,便伸出了手去接。
谢长羽看了她一眼,将手套交给她。
秋慧娴将手套拿进了里间放好,又转了出来。
谢长羽的目光一直追着她。
等她重新站到自己身侧的时候,他忽然说:“帮我卸甲。”
而后双手微抬,将手臂张开。
秋慧娴的眼睫忽地一颤,心中惊愕,下意识地就想抬头看谢长羽一眼,但关键时刻又控制了自己的动作。
她是他的妻,服侍夫君本是理所应当的。
秋慧娴说了声“好”,靠近了几分,去拆解谢长羽身上的软甲。
她不曾接触过这一类武人,但曾看过一些军器书籍,人又聪明,这配身软甲的拆卸还难不到她,只需解开系绳就能拆下来。
她认真地拆卸着。
肩甲、胸甲、护腕一一被取了下来,转身交给茵儿仔细地放好。
谢长羽便微垂着眼眸,眸光落在秋慧娴的身上。
为了方便卸甲,她自然靠的很近。
近到谢长羽可以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气息,看到她白如珠贝的耳朵,以及那耳垂上小小的一个耳洞。
她没有戴耳铛。
谢长羽脑海之中不由开始回忆,自己前几次见她,她有没有戴耳铛。
是不喜欢戴吗?
可是回忆了半晌,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而后谢长羽意识到自己在琢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又皱了皱眉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玉香郡主找到了。”
秋慧娴猛地抬头,惊愕道:“这就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是公主府的人找到的吗?还是官府?”
秋家的人昨晚也派出去了,怎么找到了人却没传话过来。
谢长羽说:“我抓到的。”
秋慧娴:“……”
默了半晌,秋慧娴问:“世子是如何抓到的?”
谢长羽淡道:“燕城外的一座小山村。”
当时谢长羽正带人在那处游走巡视,忽见几个人打成一团,还不时传出什么“我是郡主,你们敢碰我就死定了”的话。
谢长羽便派人前去查看。
原来那俩人果然是借着旁的戏班子遛出了燕城去,又租了车马想要到远处去。
但两人都没什么出行经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顺了包袱去,付不出车资,便被那车老板叫了同行好友来,说要捆了送官。
那么巧就给谢长羽碰上,那自然是把两个倒霉蛋直接拿下,并且亲自送到了含山公主府上去。
谢长羽将这事随意说了几句。
秋慧娴十分聪慧,他只三言两语,秋慧娴也明白了来龙去脉,登时又惊喜又失笑。
喜的自然是人找到了,含山公主便会去找自己的女儿发作,不会来问秋家什么事儿了。
失笑的则是那玉香郡主运气是真的不好。
秋慧娴眉眼柔和带笑,下意识地便朝谢长羽福身:“多谢世子——”
礼行到一半时手肘却是又被谢长羽握住。
这一回谢长羽眼底的不悦之色又明显了几分,“我们是夫妻,不必这样。”
秋慧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下次不会了。”
谢长羽看了秋慧娴两眼,才将自己的手松开。
秋慧娴转身拿毛巾要服侍谢长羽洗漱的时候,谢长羽低头瞧了自己半蜷的手一眼,心中思忖,她的手肘真是纤细。
感觉比自己的手腕都细的多。
这就是男子和女子体型的差异么?
而后秋慧娴洗了毛巾拿来递给谢长羽,以及后头帮谢长羽拿家居轻便的衣裳时,谢长羽的视线都若有似无追在秋慧娴的身上。
这让秋慧娴暗暗思忖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又不高兴了?
可是分神打量谢长羽的神色,只瞧见他眼底一片幽色,很是暗沉。
秋慧娴只一撞上那些沉色,心中陡然咯噔了一下。
成年男女,这眼神代表什么,她自是清楚,顿时便有些紧张。
好在谢长羽没坐一会儿,便往隔壁载月居去看望谢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