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古现在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心里就剩下两个字——等死。
他无意识地抬手摸到了耳后的疤痕,忽然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王覃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前的规则从来没出现过必死的局面,而那灵柩虽然一直响到了现在,但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所以这次应该还有时间留给他思考。
或许规则是在误导他,不需要服下安息丸也可以?
王覃古将目光放到茶水边的点心上,反复想着这两条规则。
……立刻进入老爷的书房……书房里不能出现甜点心……不能出现……不会出现……
王覃古眼睛忽的一亮,规则上说的是不能出现,而不是“不会出现”!像是在隐晦地告诉他,如果书房里出现了甜点心,其实是正常现象,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好。
而不让人知道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消失。
王覃古很快就吃完了这盘点心,还是一如既往地甜,王覃古还得配着茶水才能咽下去,解决完点心的王覃古心里实在是佩服秦焕,居然能空口吃下两盘这样的甜点心。
房门外的声响小了一些,王覃古想了想,还是把泡了安息丸的茶水喝下,之后门外灵柩的响声彻底没了,看来点心就是这安息丸的解药,如果按照规则上所说的将点心拿给管家或者二夫人,此时王覃古就必须在被毒死和被诡异杀死之间选择。
至于点心是解药的原理,王覃古倒是没有细想,反正诡异世界里,就算说排泄物是解药,也有它的道理。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王覃古又在书房里面找了一会儿,在书柜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了几封书信。
书信里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与其他官员相互关怀问候的话,有贺寿的,有邀请做客的,翻到后面,有一封信的署名是“辛辰”,这信却是另辟蹊径地一直在调侃秦老爷,说他的儿子身为朝中官员之子,却偏要去勾栏酒肆做戏子,还拿艾丰作对比。
信上写道:“艾将军在外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在内艾公子也是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与你我同列,让人好生羡慕。秦大人,若是令郎也能一起参与科考,与老父相伴,想来在朝中也有照应,不比秦大人一人辛苦要好?哦,也对,下官倒是差点忘了,令郎醉心戏曲,在一众戏曲名家当中,还小有名气,真真是有些天赋在身上,倒也不比艾将军的爱子差半分半毫。”
书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多,一半以上的内容都是在拉踩两位公子,看得王覃古都不免气上心头,更不用说当时作为秦焕父亲读信的秦老爷了,这位辛辰大概就是王覃古在书房门外听见的“辛大人”,这人倒是无论那位张大人,还是这位秦大人,都是一样的无差别攻击,看来在朝中,秦张二人为一派,辛大人与那位艾将军为一派。
至于政治观点的分歧王覃古不太清楚,但是对于秦焕的看法,这两派似乎都是持一样的观点,也是古时官员大部分的看法——戏子低贱,至于是否低贱到亲生父亲也容不下的程度,王覃古看了眼书桌上空着的盘子,不好盲目下结论。
王覃古将书信放回去,又将书房收拾回原样,看了眼时间,还差一个小时才过子时,他记起来自己放的那把火,强压下对火的恐惧,还是回到了正厅,就看见正厅里诡异的一幕。
整个大厅都烧得火光通天,将原本白色的灵堂烧成了红色,虽然上边的白绫白幡都被火烧着,却是没有化为灰烬,反而红艳艳地,在风中摇摆。
整个灵堂像是变成了喜堂,王覃古居然从摇得正欢的火焰中看出了一丝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