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愣货,当即上前扬手大力拍门:“秦傻丫!你给我开门!”
长年干农活练出来的手臂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捶几下,那木门就沙沙的直往下掉灰。
院子里,秦琴皱起眉毛:“都啥玩意儿?”
秦四奶奶道:“乡里乡亲的,从前村子里有谁买了什么东西,巴不得从村口嚷嚷到村尾,敞开门让人来看个够了,才叫做主人家挣了面子,村里人满足了八卦。你这关门闭户的,我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呐。”
原来是这样……
但,她从现代来,实在不习惯这一套。
也不打算学会这套。
她撇撇嘴道:“谁定下的破规矩。家里吃个肉又关他们事,扯块布做衣裳又关他们事。我们有钱,爱怎么花怎么花,难道光是为了他们嘴里的两句好说话为难自己?嘴巴长在人身上,该怎么挑刺还是怎么挑刺的,要真活在别人最里,我就得首先把自个儿为难死了!”
从前原身挺爱面子,加上智商硬伤,外貌又丑,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她首先就不要这个脸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四奶奶被她说了一顿,不吱声了。
“砰砰砰!”阿红婶子不依不饶,锤得更起劲,明湛皱了皱眉,道:“开门吧,让我来跟他们说说。”
秦琴梗着脖子,道:“不用!”
穿越过来之后,她少有这么固执,明湛也是一怔,轻声道:“你不高兴了?”
秦琴说:“当然啊。别人傻逼,难道你要跟着一块儿傻逼?外头那女人,我话都说那份上了,该留的脸面也留了,她聪明点就该知难而退,如今却一直锤门,明显就受了撺掇。这村子里能撺掇别人跟我们过不去的,除了我那个好婶婶,就是李老寡了呀。甭管是谁撺掇,能够被人拿了当枪使的,就是脑子有坑!”
话糙理不糙,明湛听入了神,淡声道:“你说得有道理。那就由得她去吧。”
秦琴没想到明湛这样都会站在自己一边,不由得一愣。随后就嫣然一笑:“嘿嘿,阿湛,你真好!就知道你会撑我!”
一不小心,上辈子习惯了的满嘴江湖话就往外跑。明湛耳朵微动,薄唇轻扬着转移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收好了东西,就做饭吧。”
毕竟各家有各家的事,秦琴家一直没有开门,外面的乡亲很快就散了。就连阿红婶子也没坚持多久,气哼哼的回家做饭去。
这个梁子,就算是莫名其妙的结下了。
秦琴啥也不知道,一家子吃过了饭,围在烛火高烧的堂屋里,高高兴兴的清点白天采购的战果呢!
小鸡喂饱了,关在笼子里睡觉。
秦秋平和明湛明天一早就搭鸡窝。猪仔没地方养,没买成,但买了很多猪肉,有一些当天晚上就炒了,剩下的要做腊肉、咸肉保存。
米缸子、酱缸子、油壶重新填得满满的,盐罐糖罐也都八分满,心里才有了安全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袋蜜饯干果,秦琴嘴上说是留着冬月农忙时换东西用的。实际上是为了鱼目混珠,方便日后从空间里取东西出来,混在里面才好不被人发觉。
家里人各忙各的,活像小蜜蜂,飞到西来飞到东,忙碌并快乐着。家里烛火高烧,秦四奶奶开心地说:“这些新买回来的蜡烛呀,烧着就是比油灯亮堂。点上两根,一屋子就跟白天似的!”
听着秦四奶奶的称赞,秦琴笑眯眯地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要好好保护视力,老了老了才不会变成瞎子,拖累儿女。”
秦四奶奶深以为,叹道:“谁不知道亲娘是女人……这灯油蜡火的,费钱呢。就你这样点蜡烛的法子,统共才买了一斤蜡烛,这就去了两根,这烧的是蜡么?烧的是钱啊!”
秦琴笑嘻嘻地说:“钱花了不就还会回来么。上回我进城,钱花光了,那会儿您老人家也没少念叨来着,你看,这次钱又回来了,而且买的东西比之前还多——换个话题吧,四奶奶,看看这些针头线脑,合你用不?”
她把从布店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摊放在床上。
先拿起那朵素净的白苍兰,交到秦四奶奶手中:“四奶奶,这是你的。”
秦四奶奶脸上一阵异样,手里却是往回推:“嗨,使不得!我这都黄土埋脖子的人了,还闹老来俏那套?不像话,不像话!”
秦琴坚持着把绒花送到秦四奶奶手里,摁着她手指握牢了那花,说:“这有什么,再老也是女人,女人就该打扮。日后你在村子里走动,也好看些。”
秦四奶奶这才收下了,动情地说:“自从四郎去了之后,多少年没有人送我这些花儿朵儿的了……”Μ.
秦琴抿嘴一笑,另外拿了那两朵颜色鲜艳的,招手叫过两个女孩儿:“静儿,冬雪,来,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静儿的是一枝紫藤花,沉稳优雅;冬雪的是一朵虞美人,橙红色的,热烈大方。俩女孩都很高兴,静儿是褔了一褔身子,低声嘀咕“谢谢娘”,冬雪却直接扑上来搂着秦琴脖子,给了两个大啵啵,闹得秦琴反而害臊了,把冬雪往外推,“羞羞脸,多大人了还玩亲亲。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