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城外成熟的黍麦随风起浪,农夫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挥着镰刀在田中挥汗如雨,兴高采烈的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一望无垠的灰褐城墙上,一身穿锦衣,头戴纱笠的少女,一大清早便在瞭望台上驻足远眺。
响午时分,远处一前一后的飞来两骑,待看清了来者,那少女连忙提裙从瞭望台上疾步而下,飞奔着朝着尘土飞扬的远处奔去。
周瑾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他不待胯下骏马停驻便翻下身来,飞奔着迎上瑾嫣,紧紧的将她搂进怀中。
自从周瑾被贬去北疆,一晃已有六年,二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彼此,瑾嫣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日日都会来这瞭望台上盼着心上人归来。
她在此等候了几千个来回,终于盼来了心上人归来。
曾经那个京中鲜衣怒马的少年,在北疆经历了这么些年风沙洗礼,如今已成了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瑾嫣的内心经历了这么些年的磋磨,亦是从那个天真烂漫不知愁苦的小姑娘,蜕变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的女子。
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是二人历久弥新的爱意。
直到平阳将瑾嫣拉上车,周瑾依旧恋恋不舍的跟在后面,车内的徐婉宁拉开车门,笑着对周瑾打趣道:“周家表弟,你若是想娶我们家三姑娘,只跟着车子是娶不回去的,且快快来纳聘才是正理。”
周瑾连忙回道:“表嫂且好生待我照看着瑾嫣,待我明日就来纳聘。”
平阳揽着瑾嫣掩嘴一笑:“真是个性急的。”
徐婉宁拉下车窗回道:“他在北疆喝了这么些年西北风,终于盼来了这日,能不心急吗?”
平阳笑着道:“周家这么着急,咱们也得着手抓紧准备着了。”
徐婉宁瞥着半红着脸的瑾嫣笑着打趣道:“咱们瑾嫣生得这样美,待穿上喜服,定是这京中最美的新娘。”
瑾嫣一听这话,羞得红透了脸,垂头支吾着道:“哪个说要嫁人了,我早与你们说过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的。”
第二日一大早,瑾嫣刚收拾妥当要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小丫鬟梅子便急急的跑进来嚷嚷着道:“三小姐,忠顺侯府来提亲了。”
虽然早知会如此,但听闻忠顺侯府这么快就来提亲,瑾嫣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梅子笑嘻嘻道:“兰陵郡主亲自带着官媒来提的亲,还有周家世子竟然也跟着来了。”
兰陵郡主作为周瑾的母亲,亲自登门提亲倒也正常,真是没听说过新郎也跟着来的。
瑾嫣心中虽喜,面上却是害羞道:“他跟着来作甚?真是个不懂礼数的。”
正说着,小丫头香兰立在窗口,嚷嚷着道:“三小姐,您快过来看,那周家世子站在那边,正往咱们这边看呢。”
瑾嫣的闺房是座三层的小楼,她的卧房居于最顶端,凭栏俯瞰,外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瑾嫣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站起身,复又坐了下来,她羞红了脸,口不应心道:“这人,真真儿的是个不知礼的,好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