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性子是很难改变的,谢娴儿虽看不惯母亲的‘恋爱脑’但也丝毫不能改变她。
直到母亲生产前夕,她才见到她。
福康这一胎本就胎位不正,再加上孕期因着丈夫与田氏的事伤神,所以生产的时候,甚是艰难。
磨了一天一夜,胎儿却始终不见露头,太医和产婆一波又一波的进产房,血水一盆又一盆的端出来,谢娴儿侯在殿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宣平侯倒是稳如泰山一般,他瞥着团团转的女儿,沉声道:“这么多太医在,你母亲不会有事的,你且安生一会,在这里转来转去,闹得我头晕。”
谢娴儿自从打闹了父亲的外宅,父女二人已经好阵子没见过面了,谢娴儿瞥着父亲不咸不淡的模样,冷声道:“母亲这一胎本就怀像不好,孕期时候你又不让她省心,若是她有个不好,全是你的过错。”
宣平侯最厌女儿顶撞自己,他沉着脸子训斥道:“我怎会有你这样不知礼数的女儿,若是不看在你母亲面上,我真是懒得搭理你。”
父女两个正在这里拌嘴,门上的婆子急着过来回禀道:“侯爷,田姨娘那边来人了,说是有要紧事,请您速速过去一趟。”
宣平侯听闻这个,便有些坐不住了,他也顾不上在与女儿置气,只急着问道:“她出了何事?”说着,下意识的朝着产房内瞥了眼,为难道:“福康她就要生了,我这里怎能走得开。”
婆子蹙了蹙眉,如实道:“老身听回话的人说,田姨娘好像是怀了身孕了。”
“这是何时的事?”
宣平侯一听这话,猛的站起身来,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听说昨日刚诊出来,说是已经快两个月了,只是今早姨娘起身的时候居然见了红了,请了外头的大夫,说是她曾伤过身子,胎儿未必保得住,姨娘听了就哭个不停,下面的人怕她伤心过度,哭出个好歹,这才来回禀侯爷。”仆妇絮絮的回禀道。
宣平侯听了这一番话,脚步已经是下意识的往外走去,嘴上急着道:“这可如何是好。”说着,又吩咐一旁的仆妇道:“去将殿里的太医寻一个出来,随我去外宅一趟。”
谢娴儿冷眼瞧着父亲的举动,心里凉透了。
仆妇正犹豫着要去唤太医,谢娴儿抢先一步拦住了人,冷声道:“这些太医是宫里头拨给母亲的,母亲难产,生死未卜,这个关头,父亲却要调走太医去给个外室诊治,若是母亲有个不好,你们通通都别想活了。”
宣平侯方才骤然听闻心上人怀上了身孕,又知她腹中胎儿似有不妥,紧急之下,心里焦急万分,眼下被女儿这样一说,他也回过了味儿来。
“好好的,什么死呀活呀的,你母亲正在生产,你说这话,也不怕忌讳。”宣平侯停住了脚步,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谢娴儿白了眼父亲,咬着牙道:“我可不是吓唬你,若是你真的敢在这个关头带走太医,我这就去宫里告御状,你莫要以为我皇外祖父驾崩,便觉得没了顾忌,当今圣人好歹是母亲的亲兄长,母亲若是没事怎么都好,但凡她有丁点的差池,这罪名,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