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愁容惨淡地走出皇宫,分别时对视露出一抹苦笑,揖手拜别的,各自上了马车。
皇上从籍田回城的路上被行刺,让他们两个部门携手查出背后主使之人。
死了的就只身一具尸体,活着的早已经逃得不见影踪,这让他们从何查起?
后宫嫔妃得知皇上跟着冷妃去宫外种她献的番邦种子,回来的路上遇刺,一个个心里都担心得不行,又派了人去打听,得知皇上无事这才放了心。
又听说,冷妃和小皇子也毫发无伤,就死了十多个御林军和御前侍卫,心中甚是遗憾,这两个人怎么没死在外头呢!
她们将皇上遇刺都怪在了冷妃头上,若不是她献了那什么番邦种子,皇上也不会这般重视,还要带着她一起出去种,刺客也不会有机会动手。
更有甚者,认为皇上连九皇子生辰都没有出宫,而跟着冷妃出宫种那劳什子番邦种子,就是冷妃撺掇的。
夜色沉沉,凤城寒穿着一身玄色的寝衣,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阵风吹得镀金烛台上的烛火晃了皇,一个跟夜色一样黑的暗卫单膝跪在了地上。
“如何?”
“跟丢了。”暗卫的声音有些小。
周遭空气骤然变冷,凤城寒眯起一双凤眸,危险地看着地上的暗卫道:“你们真的是越来越出息了,没发现林子里埋伏了刺客也就算了,连跟个人都跟丢了。”
若非冷妃感知到了,反应迅速,他们说不定都没命了。
“小的无能。”在强大的威亚下,暗卫声音轻颤。
他们是暗中保护皇上的暗卫,也是在皇上左右,探查周围是否有危险的存在,然而昨日探查的暗卫,并未发现林中藏了人,这是他们的失职。
“昨日跟着的暗卫,自领五十大板。”
“是。”
凤城寒没再说话,暗卫等了一会儿,便闪身离开了。
翌日早上,就有大臣提了皇上遇刺之事,一些大臣纷纷指责皇上会遇刺皆是冷妃之故,规劝皇上不要因为宠爱妃子,就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既然提到了宠爱妃子这事儿,大臣们就少不得要再规劝皇上选秀纳妃雨露均沾,不可专宠一人,皇嗣丰厚才是兴盛之态。
凤城寒就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等大臣们都说完了,才开口道:“要出宫的是朕,带冷妃出宫的也是朕,遇刺一事与冷妃无关,若硬要说来,也应该是朕将冷妃至于了危险之中。”
见他对冷妃如此维护,云太傅失望摇头。
“尔等食君之禄,就应该分君之忧,不想着把想刺杀朕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反怪朕不该出宫,朕要尔等何用?”凤城寒声音不大,却十分冰寒,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不少指责冷妃的大臣,都被说得低下了头。
张肃瞥了那些大臣一眼,冷哼一声,皇上说得漂亮。
“至于选秀纳妃,雨露均沾,诸位爱卿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凤城寒冷冷地看着下头站着的大臣道,“朕很是羡慕诸位爱卿,酉时一下职,便可以回家舒舒服服的陪夫人陪孩子,陪小妾。而朕呢!每日从早忙到明月高悬,想去看看皇儿,享享天伦之乐,还要因为天色太晚而放弃。”
“朕每日如此忙碌劳累,压根儿没时间进后宫,如何雨露均沾?”凤城寒发问。
众大臣无言,心说:同样是做皇帝的,先皇便做到了雨露均沾。
但随即一想,皇上与先皇是不一样的,先皇当年是将许多应该自己做的事,都丢给了冷天明,这才养出了这么个大奸佞出来。
皇上不能像先皇一样,自然是忙得没有时间进后宫了。
凤城寒接着道:“要是诸位大臣能多为朕分分忧,让朕没那么多,非要亲力亲为的国事要处理,朕也不至于忙碌得连进后宫的时间都没有。”
让这些大臣闭嘴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把一切都归咎于他们的无能上,因为他们无能不能替君主分忧,才造成君主这么累的,他们应该自我检讨,而不是对君主指手画脚。
大臣们果然都闭嘴了,凤城寒也示意王信喊了退朝。
九月十二,乃皇上二十六月生辰,白婕妤管理后宫,这个生辰宴自然是应该她盯着筹备。
第一次筹备这么大的宫宴,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便去找俪贵妃取经,但却被俪贵妃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之门外。
白婕妤只得自己摸索,但这各司的人,也不提意见,也不说之前怎么做的,就等着她吩咐。Μ.
她问以前是怎么办的?
那些奴才便说,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自然是不能按着以前的规制办,让婕妤娘娘吩咐,要怎么筹备她们就怎么筹备。
白婕妤头痛不已,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她们缩减宫内开支,让她们少了油水,她们才这般为难她。
但人家说得也没错,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宫里的吃穿用度都缩减了,这办宴的规制自然也是跟一样不一样的,全听白婕妤这个掌管后宫之人的安排也没毛病。
白婕妤说一样,她们就干一样,一副完全以她为主的样子,反而气得白婕妤七窍生烟。
每日,都有气急败坏的怒吼从白婕妤的寝宫内传出。
后妃们知道了,都笑着说白婕妤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