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乡张汉东没打算停留,弄死像毛礼荣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就像碾死一只强壮一点的蚂蚁,人怎么会在意蚂蚁的想法,才他来到门口,就看到大黑满脸歉然神色走过来,局促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烟,蹲在地上猛抽起来。ωWW.
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家兄弟的眼睛,张汉东正色他说:“哥,燕子的事不怪你,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咱们是亲兄弟,不管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大黑眼圈红了,扔掉烟头猛捶自己胸口,张汉东也跟着难过起来,好好的亲兄弟,为什么结了婚感情就变了,他只能劝说:“哥,你别这样,快回去吧。”
银瓶送来了包子和稀粥,张汉东要掏钱,银瓶说:“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没有你哪有我现在的好日子,吃个早饭还要钱,被人知道了,以后指不定怎么编排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嫂子,真是远亲不如近邻,我家的事让你费心了。”
银瓶说:“其实不用我送,等一会就会有人专门给你送吃的。”说着她又对燕子说:“傻丫头,现在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你好吧,以后可别犯糊涂了。”
“嫂子,我知道了。”
等银瓶走了,张汉东问妹妹说:“今天咱们就该走了,你收拾一下跟我回京城。”
“嗯,”燕子顺从地答应了。
“张汉东,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骂从外面传来,张汉东不慌不忙走到门口,只见张庆海正对人群控诉自己的不孝,他身上穿着不知哪来的女式红花棉袄,头上裹着花头巾,就连裤子都绣着花,看起来十分可笑
见儿子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说:“张汉东,你还有脸见我,敢这样对你爹,你该被天打雷劈……”
张汉东像是没听见一样,来到门外稳稳站着,情绪稳定至极。
张庆海见状想冲过来动手,被王喜的手下拦住过不来,他恼恨地说:“该死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燕子可能是积压了很久的怒火,她走到父亲面前质问他:“爸,你让我哥说什么,我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张庆海满脸惊愕地说:“老闺女,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对你了?”
燕子被气得身体抖个不停:“你装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卖了?”
“卖你?”
张庆海似乎楞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说:“你是说我给你找婆家这件事?我那还不都是为你好?给你找了那么好的人家,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干,就等着享福还不好?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我是你爹,难道还会害你?昨天你还打我,真是白疼你了。”
说完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只是配合着穿着那样的衣裳时,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燕子被他的狡辩弄得不知如何回应,她毕竟年纪还小,觉得张庆海的狡辩合情合理,挑不出错来,在她的认知里,当爹的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样子。
张庆海见状又加大了火力说:“我是你爸爸,关心自己的闺女,难道还有错?”
有的人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逻辑混蛋而又自我,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自己非常认同自己的混蛋观点。
顷刻间围上来不少人看热闹,但这是张汉东的家事,谁都不敢张口。
张汉东不愿意燕子再受蛊惑,立刻揭穿他问:“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还好心帮燕子找婆家,呵呵,说到底不还是要卖女儿还你的赌债?为了一点钱不顾闺女的死活,你是把燕子往火坑里推。”
燕子这才回味过来,对父亲怒目而视。
张庆海恼羞成怒道:“这个家就你最坏,我还能害自己的亲闺女,我是他爹,你们几个谁的婚事都不问我的意见,现在我想为闺女找个好人嫁,我有错吗?”
张汉东顿时闭嘴了,因为你永远不要跟试图跟张青这样的、活在自己的世界的人讲道理,不管多么奇葩的举动,他都有自己的理由。
他的观点虽然是片面的,但是诡辩能力一流啊,当诡辩被揭穿时还会胡搅蛮缠,底层争辩的逻辑是自己永远没有错,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要讨论出对和错,而是让你服从他荒谬的主张,认可他的观点。
燕子这样的小姑娘,就在短短的时间里被他牵着鼻子走。
但是张汉东根本不受影响,还有的是办法拿捏他,只是说了一句:“你使劲闹吧,惹恼了我断了你的生活费,看你还怎么闹。”
张庆海立刻从他的逻辑里走出来,被张汉东带了节奏,理所当然伸手说:“凭什么,你是我的种,你养我天经地义,拿来。”
“拿来什么,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到时候吧?”带到自己的主场后,再对付他就简单多了。
张庆海果然气得不行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人群里七嘴八舌:“二流子张庆海的命可真好,年轻时当混子不干活,老了吃儿子还是不干活,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到点就能拿钱,享儿子的福的人,自古都少见。”
见张青山来了,张汉东吩咐说:“叔,王老鼠他们赌钱这件事你留意一下,输的钱谁要敢来要,给我打断他们的腿,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至于我爹,不到时候不许给钱,再跟附近做生意的打个招呼,谁敢赊账的,被我知道了,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面。”
“你放心吧,一直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