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禹乔这句话后,沈砚猛然抬起头,看向禹乔的那双湿漉漉的眼在月色的映照下亮得惊人。
“乔乔?”他生怕刚刚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不敢直接询问,只能可怜巴巴地唤着禹乔的名字。
“我等你十年。”
虽然无法解释忒修斯之船悖论,但无论如何她也找不到当初那个沈知檐,那份对沈知檐的歉意也就移转到了沈砚身上。
虽然记忆不同,但他们却拥有着同一个躯壳。
禹乔想得很简单,沈知檐给她守了十年的墓,她就给沈砚十年的时间成长。
十年之后,如果沈砚还是这般境地,她也可以放下那丝歉意,快快乐乐地去过着她的潇洒日子。
禹乔知道现在的沈砚疲倦不堪,她也没有继续坐在这里喂蚊子的特殊癖好。
说完后,她就和沈砚分开了。
沈砚还想送她,但被禹乔拒绝了。
禹乔穿过马路,往树荫深处走去。
封屹就倚靠在最深处的大树上。
他抬眸看到了禹乔,嘴角轻轻翘了一角:“解决完了。”
“解决完了,”禹乔神色冷淡,“如你所愿。”
禹乔本来在宿舍里美美地睡着下午养颜觉,可这个封屹却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托人上来把她叫起来,就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让她见识到沈砚的真实面目。
搞不懂,这明明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
被打扰的禹乔一脸郁闷。
“乔乔,沈砚的家庭存在太多问题,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好了,”禹乔打了个哈欠,脸上也带了一丝倦色,“我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先回酒店吧!我太困了。”
不管如何,封屹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也暗暗升了一丝窃喜。
“好。”
——
禹乔与沈砚分手的事情也很快在学校里传开来了。
对此,文梓灵是一点也不担忧。
毕竟,禹乔分手后照常吃吃喝喝,躺平睡觉,日子过得安逸得很,一点都不像刚分手的人。
她一向心大,这一点文梓灵深有体会。
季临州倒是找了禹乔几次。
这个还在被伦理问题困扰的孩子连告白禹乔的勇气都没有,见到禹乔后也只是针对两人同眠说了句“对不住”。
封屹倒是悄眯眯地发起了好几波的攻势,但他还是很痛苦地发现即便没有了沈砚,禹乔也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缓解症状的工具。
成年男女,在静谧的夜晚很容易涉及到敏感话题。
爱是有欲望的。
封屹自然会有不同的反应,但禹乔却跟个二愣子似的,只是单纯地和他维系着“抱枕”关系。
当然,他是抱枕。
封屹想,没关系,他可以继续等。
这一等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中,文梓灵考研上岸了,最后留在了G市的一所大学里当老师,也终于有了面对不堪的勇气,亲自揭开了那些经历过的暗伤,与那些带给她痛苦的人彻底割裂。
季临州因为互换灵魂,对着季临星总有一种欠意,毕业后虽在父母安排下进入了家中的公司,要是遇到什么好的机会都让给被迫退居二线的季临星,但都被季临星拒绝了。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季临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会靠自己的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