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拾和麻早没有亲眼见识过那家夜店里面的情景,虽然从我的话语和长安的叙述之中得知了客人们都佩戴隐藏真实身份的头套,但是无法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疑点也很正常。
而长安却也是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说:“对哦,进入那家夜店的人都很在乎自己的真容会不会暴露,大多数人哪怕是进入‘正戏’都不会把头套脱掉,就连员工都有权利在客人要求自己脱掉面具的时候拒绝。
“哪怕有客人脱掉自己的头套,店里也有规矩禁止员工泄露客人的真实身份信息。泄露给其他员工也不可以,否则后果非常惨重。”
“你都已经在店里做客两个多月了,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啊……”金鱼无语地说。
长安先是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脸色一紧,向我询问:“阿成,难道你是在怀疑金鱼就是你们要找的换影怪人吗?”
虽然我和祝拾没有向他说明自己等人此行的目的,但是在旁听过我们的对话之后,他显然已经推测出来大半内容。
“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在怀疑金鱼,只是想要知道她如何确定自己的父亲仍然是那家夜店的常客而已。”我摇头。
“所以,你是在怀疑金鱼的父亲?”长安不知道麻早的扫把星体质,多半无法理解我为何会往那个方向怀疑。
而祝拾则迅速地理解了我的思路。
“难道是靠着洗浴设施?”她推测,“你之前说过那家夜店里面有着洗浴和按摩,以及住宿的设施。就算那些客人想要隐藏真实身份,也不至于在洗澡按摩和留宿的时候都要继续戴着头套吧?”
我直接询问金鱼本人:“还是说你光靠父亲的高矮胖瘦就可以从客人里面认出他?”
“不,那个家伙的身高没什么特殊的,至于胖瘦……他很少回家,就算在此期间胖瘦有什么小幅度变化也很正常,我不可能靠着那种细节去辨别他。”金鱼摇头,“至于洗澡按摩,还有住宿的区域……那些客人确实不至于在那些区域都继续佩戴头套,但像我这种普通员工是被禁止进入那些区域的。”
“那么你是如何确认的?”长安疑惑。
金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答案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一致。
说真的,我都感觉这个巧合已经巧合到近乎于恐怖的地步了。
“——是手掌。”她以无比痛恨的声音说,“是那双丧尽天良、无情无义,毒打母亲和我的手掌。惟独那双手掌,我绝对不会认错。
“就算他在进入夜店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好好地穿着衣服、裤子、鞋子,还戴着隐蔽真容的头套,也肯定会把自己的双手暴露出来。而我就是靠着观察手掌,把他从那些客人里面辨别出来的。
“所以我非常确信,时至今日,他依旧在那家夜店做客。”
听到她说出这些话,祝拾先是一呆,旋即睁大了眼:“手掌……手掌!?”
“祝拾,换影怪人的断手应该还在陆游巡那边吧。”我早有准备地说,“可以让他把断手送过来吗?不对,隔了一天,断手说不定已经腐坏了……我记得他不是会把脑海里的信息念写到照片上面吗,让他发送过来那只断手的照片也可以,要尽可能清楚一些的。”
祝拾一边拿出来手机,一边说:“没关系,他给那只断手做过防腐处理,我这就联络他……”
“不需要那么麻烦。”麻早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接着便有一只血淋淋的断手凭空浮现,落到了她的手里。这正是昨晚从怪人身上斩落的断手。
仔细看去,这只凭空出现的断手竟呈现出一种明暗不定的虚影形态,与她在昨晚召唤出来的虚影反曲刀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我能够用赐福之力召唤出自己过去接触之物的历史投影。”她先是简单地解释了下,再把断手搁到了桌面上,然后对着金鱼说话,“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父亲的手掌。”
金鱼迟疑着上前,仔细观察断手外形。
不出两秒钟,她就斩钉截铁地说:“是的,就是这个……这就是那个家伙的手掌!”
她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换影怪人,有可能会为了借刀杀人而把自己的父亲栽赃成我们的目标……我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然后看向祝拾。
而祝拾显然也和我有着相同的怀疑,她貌似不知何时已经启动了“不周山”,然后转头对我说:“她没有说谎。”